医生见老师这么担心学生,也无奈地嗯了一声,交代她不要凑太近。
季时淮知道她是个疯性子,不想她再飙出什么引人遐想的话,也就闭嘴等着医生处理。
手臂上的伤口看着挺吓人,肉里面还有小碎玻璃。
医生也知道这是打架导致,外面还有警员候着,大约是医护行业到了夜晚便会寂寞,医生逮住机会开始谆谆教诲,比宋柚这个假模假样的老师还要称职。
而宋柚这个老师作为罪魁祸首,只能尽量避开季时淮嘲讽的眼神,闷不做声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拔碎玻璃和清洗伤口的时候,宋柚看得鸡皮疙瘩顿起,难得产生了一丝愧疚。
特别是缝针时,季时淮万年冷淡的面孔,竟然抽了一下,可想而知有多疼。
宋柚绞尽脑汁安慰,“想想历史上有名的元帅刘伯承,不用麻药做手术,笑数医生七十二刀,堪比三国关羽,你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不疼了。”
季时淮掀起眼睫,勾了下唇,语气怪腔怪调,“合着你觉得这麻药我都不该打。”
眼看着医生要笑出声,宋柚暂时避开锋芒,不跟小屁孩见识,笑着打哈哈:“缝好了。”
医生动作麻利,几句话的时间伤口便缝合好了,也绑上了纱布,说了一声在这里别动,就关上门出去了。
处理室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走道上断断续续有脚步声踱过,混杂着说话声。
宋柚累得腰疼,坐到医生原先的位子上。
季时淮胳膊搭在处理台上,一条腿伸直踩在地上,一条腿曲着踩在凳沿,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晚累着了,还是刚从昏乱的酒吧出来,头发有些乱,脊背也松散地弯了一些,整个人莫名有些懒痞。
二人的视线对上,季时淮没向以往一样率先移开,黑眸幽深地直视宋柚,比浓稠的夜还要凝重。
宋柚心里咯噔一声,大小姐咬牙能屈能伸,“今晚是我冲动,连累到你了。”
季时淮见她竟主动认错,压下眼底的诧异,盯着地上的棉签,语调难得有一丝不掩饰的担忧,“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行为,对你的职业生涯有多大的影响。”
这人是不是太没眼力劲?她都主动认错了,还揪着不放?
她从小横行宁城,何时要轮到一个弟弟教育?
宋柚一扫方才的好脾气,无所谓道:“反正我明天就跟宁大结工了,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
“当一天和尚就要敲一天钟。”
“按你这么说,我这个老师还追你呢,少给我戴老师的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