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几步,俯身蹲在他面前,饶是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在看清楚陆池琛时,卢霜眼底兀然闪过诧色。
他的脑门紧紧贴上雪白墙壁,汗滴涔涔印在脑门上,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周身震粟。
仿若绷断的弦。
职业本能几乎在只秒间就做出判断,哪怕再不敢相信,卢霜也基本确定,陆池琛应该是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
卢霜的指尖向前伸出一点,谨慎地探上他的肩。
见陆池琛没有应激的反应症状,卢霜在心底松了口气,眼下的状况应该还能应付。
她放缓动作,小心往他那边挪去半步。
一道锋利的视线狠狠剜了过来。
他反手抓住她的腕骨,力道强悍,带着摧枯拉朽的狠劲。
卢霜吃痛地皱了下眉。
她任由他攥住自己,接着去看他的眼睛。
记忆中那双总是簇拥笑意的俊朗眸子里,现下里遍布血丝,眸光涣散。
“陆池琛。”卢霜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在长久到卢霜几近放弃等待时,手腕间的力道松下几分。
他垂着头,整个人犹如历经一场劫难般劫后余生,他浅浅应了声:“嗯。”
窗外传来几声窸窣人声,偶有几点光亮比月光更白更亮些,卢霜估摸着,应该是沈庭找过来了。
“可以试着起来吗?”
回应她的,是陆池琛艰难杵地,一步一顿,终于坐回到原来的座位。
卢霜拧开一瓶水,他淡淡瞥了一眼卢霜捏着水瓶的纤白手指,腕处有一圈刚才他应激时捏出的红痕。
她皮肤偏白,红痕愈发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