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皱眉道:“先生,这瓶口的封条已经撕了。”
酒桌上的二世祖调侃道:“是她说开不了,又不是我们不买单。”
向芷气得要走,然而经理却伸手拦住她,小声道:“你就随便开一下,一万块就进账了,别跟钱过不去。”
她眼眶忽然红了下,深吸了口气,说:“这酒我开不了。”
说罢她推开拦在面前的手要往外走,心脏发紧地跳,说:“快两点了,我今天提前收工。”
“诶,要走啊,行啊,我们出门办事。”
向芷心头一紧,就看到那几个男生跟了过来,她脑子嗡地一下发白,步子踉跄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们都是一群酒鬼,而护着她的经理也拦不住这些人,他刚才甚至想让她把酒开了。
就在她无路可逃时,手腕忽然让一道外力牵住,在她回头的瞬间,头顶落了道声:“跟我走。”
一道清冷的雪松气息包裹住她,在向芷抬眸看见沈京白冷峻的下颚时,人已经让他带出了酒吧大门。
绵绵的春雨涌了过来,倒春寒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冰了一下,雨丝无孔不入,向芷让他牵着往路口跑了出去。
过膝长靴踩下漆黑的水洼,溅起一片薄水花,向芷低着头,看见沈京白的黑色西裤腿被沾了污水。
她抬手挡在头顶上,说:“往左拐,巷子那儿有屋檐可以挡雨。”
沈京白圈着她的手腕小跑进窄巷里,那儿有老式窗户伸出来的棚顶,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到塑料雨棚上,像寂静夜里的交响曲。
向芷张着唇大口地喘着气,总算找到躲避的地方,头发丝已经被雨水润湿,黏在脖颈间,皮裙下的双腿冰着冷雨,她忍不住握着胳膊轻轻发抖,说:“谢谢啊。”
沈京白看见她泛白的脸颊,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过来点。”
那棚顶很小,他把位置让给向芷,边沿积聚的积水便都砸在他身上,向芷双手拢着他的黑色外套,气喘不过来,大概是因为紧张,还有她今晚实在是唱得太久了,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说:“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雨还没停。”
他说。
“那、那你在酒吧等雨停再走啊。”
向芷心有余悸的声带轻轻颤着,沈京白摘下眼镜,垂眸用指腹擦了擦上面的水渍,说:“我以为你有伞,索性等你一块走。”
这道清澈的嗓音里带着涟漪落下,向芷愣了一刹,随后噗嗤掩嘴笑出了声,道:“你白等了,我也没有伞。”
沈京白把眼镜戴上,又是一副斯文模样,道:“看来是我预判错了。”
向芷抿了抿唇,其实有点庆幸,幸好他没走,幸好这场雨没停。
两人挤着站在狭窄的角落里避雨,她看见他淹湿的一侧肩膀,稍微侧了下身,说:“你靠过来一点。”
并肩站着确实不够挡,但稍微侧一下面对面,倒是可以将他的衣服从雨帘下拯救回来。
只是她没料到沈京白身型太高大,这一转身直接把她挤到了墙根。
她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身前却是未触碰却能感觉到的热度,她的呼吸又喘不上来了,只能低着头,张开唇,让自己不要喘出声。
春雨惊雷,将他们赶到了幽暗的角落,这时男人开口道:“我叫辆车过来。”
向芷浑身黏着潮湿,闻言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听他道:“我的手机在外套里,麻烦你拿一下。”
她慌忙伸手去找,然而这一低头,脑袋就磕到了他的胸口,整个人愣了下,忙往侧边一避,小声道:“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