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潜轻柔地撩起单妙颊边的头发,忍不住俯身贴在他的脸上呢喃道:“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单妙看着梦中模糊的画面猛地醒来,下意识地摸向身边,再没摸到熟悉的人后忍不住唤了一声师兄。
还没等他披衣起来就因脚腕处的刺痛跌坐在地,单妙额间冒着冷汗,神色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腕处。还没等他想到什么,就有一双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旧伤,别担心,师兄在这。”闻潜手摸上单妙的背部,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他的体内,安抚着经脉上的疼痛。
单妙渐渐地闭上了眼,不知为何,刚才还浮现梦中的记忆却变得有些模糊,记不太清楚。
可单妙却觉得他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终于还是抵不住沉沉的倦意,睡了过去。
若是此时他睁开眼,就会发现此时的诡异之处。
连同他身旁的人此时十分反常。
穿着绸衣的闻潜跪坐在长廊之上,单妙枕着他的双膝睡了过去。
面色苍白的男人已然抵抗不住魔气,甚至不知道暗地里做了什么,满衣裳的血,有的已经干涸,暗红的一片,更衬得他宛若罗刹。
闻潜手指动了动,指尖触碰着单妙的脸庞,继而摸向他的眼睛,鼻梁,嘴唇……
他小心地擦掉残留在单妙嘴角的一丝血迹,睡梦中的男人毫无察觉,不自觉的往闻潜怀里靠了靠,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闻潜见他这模样没由来的笑了,紧接着又忽然沉下脸。
这个幻境要困不住单妙了。
即便是他再三压制,也抵不住单妙要从这个属于他的美梦中醒来。
“你如此放任心魔,若是妙妙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会是什么样的一副神情,我倒真想看看?”地牢中被他钉住四肢的少女,神色倒显得轻松,脸上还带着一股讥讽的笑意。
闻潜望着她不答,手指微动,柳媚便不复刚才的自在模样,发出凄厉的惨叫。
“真是疯子!”柳媚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又大笑:“师兄,我真没想到,原来这些年来我们之中最能疯的竟然是你……哈哈哈哈哈……”
柳媚眼神恶毒地看着闻潜的手,那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数根细细的红线,一直延伸至她的四肢。
“无妨,他不会知道的。”闻潜神色淡漠,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红线像是有生命般缠在他的指尖,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它竟是被血浸满染成红色,甚至吸饱了之后往下滴。
“师兄,现在我倒是对你越发的有兴趣了。瞧瞧你周遭的魔气,浓的都快把你吞了。”柳媚面容扭曲,话语中竟还流露出对闻潜的几分欣赏之意,甚至还有些隐藏在深处的贪婪,“师兄,你和我们才是真正的一类人……”
柳媚的话依稀在耳边响起,淡漠的神情中罕见的夹着一丝害怕,让他不由得把手收紧,抱着怀里的人。
小院子里秋去冬来,很快,就迎来了第一场雪。
单妙裹着狐裘坐在廊前堆雪人,不知道为何,他今年冬天似乎特别怕冷,狐裘里还被闻潜缝了烛火棉,手腕和脚腕处也隐隐泛着疼,有时候半夜都能被生生疼醒。
闻潜这时候就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温养经脉边笑着说:“怕不是要长个。”
单妙听到这话眼睛都变得亮晶晶地,朝着闻潜比划了一下:“那我能长得比你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