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这个东西,对于白洐简来说,就是天方夜谭,虚无荒谬。
世间太多自诩深情的人,转头来还不是作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信不得,也作不得真。
此时两人再次坐在屋顶,心境却是不同以往。
“师哥,你还记得那晚我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白洐简心里暗道:那晚说了那么多句,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心里暗自腹诽,白洐简面上却是“含情脉脉”道:“自然是记得。”
“我说过,只要师哥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阁楼一旁,种着一颗扶桑树,三年未见,灼艳的扶桑花都盖过了屋顶。
扶桑本有花香,可白洐简此时鼻息之间萦绕的全是野茉莉的味道。
这是方休身上特有的,纯净自然,让人安心舒适。
“这个承诺,是永远。”
话罢,似乎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般,方休掌心出现一条编制的黑绳,绳上穿有几颗红豆珠,看起来是个手饰,并不算精致漂亮。
白洐简有些微怔,看这架势。
定情信物没跑了。
可自己,两袖清风,身上真是什么也没有。
“师弟,这是作何?”
方休执过白洐简冰凉的右手,将红豆珠系在了白洐简的腕间。
“此物名为相思,是家中很重要的亲人求来为我保平安之用,今日我便将此物赠与师哥。”
本来还想道一句这珠子真丑的白洐简,闻言手掌微蜷,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既是家中人所求的平安珠,师弟更不该赠于我。若是有一日与师弟去见了家中长辈,届时该如何。”
方休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疼痛感,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有那么一日,所有族人都可以亲眼见证自己的所爱幸福。
可是,这一生,永远都不会这么一天了。
“师哥放心,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忍住心中的痛意,方休微微一笑:“诚如契上所言,鸳鸯戏散,此情不绝。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看着眼前人微红的眼眶和一双弯弯的笑眼,白洐简忽觉有些心烦意乱。
应无所往而生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