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裴奉嵊才道:“明日,我便启程去西洲落月部与天启部,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徐长流知他决断,不作多言,只道:“自己多加小心。”
裴奉嵊此一去,便是一年之久。
收复落月部与天启部之后,只剩一处。
便是南溪大祭师的苗湘寨。
裴奉嵊墓室内,无人开口打破禁锢的沉默氛围。
前世所有记忆全部回笼,花影鬼面前面被人故意激起的怨气忽而顿散,此时,它心智终于恢复正常,立在棺前,花影鬼面神情空茫,心间被平淡而激烈的回忆震得酸苦发麻,望着黑棺中的那罐骨灰,花影鬼面眼眸深处压抑着痛苦,茫然,委屈,以及深深的,无处可遁的思念。
阿燧。
我的阿燧。
这时,裴瑾瑜率先打破沉寂氛围:“所以,裴奉嵊手中的魂戒竟是这么来的。”
纳兰月霆道:“没错,魂戒确是长流所赠予,但,不知者不罪,长流当时失去记忆,根本不知这枚普通的戒指里面竟会藏有太极图残卷。”
八方邀战,破风龙吟。
裴奉嵊常年戴着魂戒征战四方,魂戒是灵器,力量强大,此戒沾染的血腥怨气积攒到了一定时,魂戒之力便逐渐打开。
裴瑾瑜面色铁青,从头到尾也没人说,裴奉嵊不是南溪皇室纯正血脉,只是老国主从街头捡来的……孤儿野乞。
还有那位大祭师纳兰桀,他与老国主裴放年少本是患难与共,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因为政见不同,日渐疏远,史记寥寥数语,终是真相难寻。
裴瑾瑜眉目骤紧,对身旁人道:“纳兰月霆,大祭师纳兰桀与你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位黎若安阮究竟是什么人,裴奉嵊为何会对徐长流许诺,待黎若安阮继承南溪,便同他回龙雀山?”
“纳兰桀,是我兄长。”
提起黎若安阮,纳兰月霆忽而闭眼,只道:“黎若安阮是老国主裴放的亲女。”
裴瑾瑜只觉此言荒唐至极,指甲攥入了拳头,他厉声道:“不可能,黎若安阮是苗湘寨圣女,南溪史记有载:他是纳兰桀的三女儿!”
方休忽而明了,心道一声孽缘。
墓室内幽谧而安静,花影鬼面冷笑道:“纳兰桀生性算计善妒,用计抢了裴放的妻,当时黎若纤肚子已有身孕,纳兰桀后知黎若安阮并非他所亲生,遂连族谱将其除名,对于此女,你们可知,纳兰桀这狼心狗肺的畜生做出了什么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情!”
说到此处,花影鬼面身子颤的厉害,捂着胸口剧烈咳了起来,它面颊惨白,声音哽咽,不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