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疼痛是真实的,而这一时半刻的温暖,好像也是真实的。
许幻竹这才松开他,从瓶子里沾了一点药膏出来,“我从前也和你一样,受了伤,吃了苦就死命忍着。只要没有痛得发出声来,没有叫人看出端倪,我就还是那个‘冰山美人’。
不过现在看来,修者的一世,也不见得有多长,更应当活得真实些,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将手指上的膏药点在时霁的伤口上时,听见头顶传来一道轻笑。
许幻竹有些莫名:“你在笑什么?”
她分明很认真地在与他传授一些人生的道理,他居然觉得好笑?
朽木不可雕。
时霁替她接过药瓶子,一双眼罕见地带上几分揶揄,“我只是没听过,有谁自称自己是美人的。”
“哼”,许幻竹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开始比划起来,“你当年年纪小,没听过你师尊的事迹。那会啊,追你师尊我的人,都能从这儿排到那儿。”
时霁眼中的笑意更盛了,映着碎月光的眼睛柔和清亮,“可我听说师尊当年人缘差得很,好像没什么人愿意同您亲近。”
许幻竹闻言面色一凛,用力地抹开那膏药,咬牙切齿:“你自己涂吧!”
说罢十分嫌弃地将指尖最后一点药擦在他衣袖上,转到一边去不再搭理他。
时霁空着的那只手正捏着那药瓶子在手中来回翻转,药瓶子落回掌心,他突然开口:“师尊去过留仙坡吗?”
“去过。”许幻竹捡起边上的一根枯枝,戳了戳火堆,火舌上扬,面上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