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在墙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她开始发呆,然后百无聊赖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数,算自己来了几天。
她从一二三数到一只手数不过来,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自己真是耽误太多时间了。
今天也还在等。
季容初也不知道她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出逃时机还是在等什么人。反正等到最后,她把所有无聊的事情想了一个遍,已经日薄西山了,日暮的余晖照在她脸上,让她的眼珠附上了一层血红的光。
这七日里总是各种乐声响个不停的宫殿今天格外宁静,有残阳的光落在上面打出一片阴影,几只鸟儿落在房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副苍凉又沉默的画。
季容初将计算着日子的手收起来攥成拳,摇头笑自己魔怔了。
她起身打算离开,刚想用手撑着自己站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身旁不知道什么站了一个黑衣男人,在一旁幽幽的看了她不知多久,吓得她脚一滑差点从墙上摔下去。
那男人一腿在前,后面那一条腿的前半脚掌踩在墙砖上,后跟微微翘起来。他双手背在后面,看起来像只灵巧的黑猫,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看见季容初马上就要摔下去,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的腰,将她带回来。却没想到季容初更灵敏,她手一撑,带着自己的身体翻了一个完美的花儿,稳稳的站了回去。
“什么呀,吓我一跳。”
季容初看清来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道:“沉夜副使,你忙完了也不吱一声,突然来这儿吓唬人算怎么回事。”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一头摔下去伤着自己,而是怕自己脚滑摔到屋子的外面。这屋子的外面都布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阵法,要是因为季容初被吓了一跳掉下去而被触发,那就实在乌龙了。
沉夜神出鬼没是常事,她也只是习惯性的抱怨几句。她说完也没指望沉夜会回答,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跳下去。
这时,她听见沉夜问道:“你在等谁?”
“关你什么事儿。”
季容初朝他做了个鬼脸,利落的跳在地上。她走了两步,一回头却发现沉夜仍在院墙上望着她,她没好气道:“看什么呐?”
一般人若是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多半会打量下自己的衣着有无出错,或是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季容初却十分理直气壮,先发制住一直盯着她看的人。
“不是突然来的。”沉夜没头没尾的说道:“已经来了好久了。”
季容初想了想,才明白他回答的是她刚刚指责他突然出来吓人的那句话。
她有些惊讶,心想沉夜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愿意开口说话了。
季容初问道:“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儿个回来了,我这大门又轮到你来守了?”
沉夜也从墙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连烟尘都没有溅起一下,他说道:“以后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