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却仍是紧紧盯着她,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初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季容初一愣,又听他说道:“那天和你生气是我不好,但你为何要和张游那厮走的如此亲近,你明知……”
他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脸别开一点,此时到像是个有些气闷的少年了。
季容初这才反应过来,张游他爹张天耀是境主的有力争夺者,那眼前这少年身为现任皇子,和张游的关系自然是水火不容,他估计不乐意她和张游交友,两人之间指不定还发生过争吵。
想通这点,季容初道:“我没有生你气。”
白衣少年不信,道:“那为何见我时要行礼,还叫我殿下?我看你是故意气我。”
季容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先讨好下殿下,我这几天落下的功课可就全靠您啦。”
白衣少年听她解释,突然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季容初不解,这人刚刚好像还在生气,为什么突然又多云转晴了。
他说道:“初儿,听你愿意跟我说话,我心里就好受一点。还有,你知道我不能离宫,听闻你生病了我心急如焚,但是没能去看你,你不要怪我。”
季容初连忙说道:“我怎么会因为这些怪你呀?”
白衣少年见她似乎是真的没有生气,安定下来,说道:“你身体恢复了就好,毕竟得病的滋味没几个人能比我明白。”
季容初打量了他几眼,察觉这白衣少年脸色苍白,一双眸亮如星,却带着几分羸弱的病色。
“罢了,说这些做什么。”白衣少年摇头笑了笑,“我将书本都放在书房了,你跟我来吧。”
两人到了书房后,季容初第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放着厚厚一叠纸张,纸张旁边则是摞成两列的书本,她的笑容当场就挂不住了,干巴巴的说道:“这些,都是我这些天落下的课业么?”
白衣少年见她这副模样,笑了出来,他说道:“这些都是我的课业,你的我单独收起来了,稍等一下。”
白衣少年去书桌旁的柜子翻找,季容初等待的时候就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应该是平日里上课用的教材,每个字单独拎出来她都看得懂,排列在一起就变成了天书。书里面还夹着几张纸,季容初抽了出来,上面是写着极为规整的小字,看得这字体师从名师,写的清秀整齐,颇有风骨,认真的写了好几页。
季容初扬了扬手中的纸,问道:“这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白衣少年扫了一眼,说道:“那是我答过的题纸,前几日老师给我留的题,我答完就随手夹在书里了,你随便看就是。”
季容初大概看了一下,文章说的是北境流民安置的问题,行文流畅,观点明晰,看出来夫子应该对他也是十分满意,评语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串。
当她翻到最后却突然呼吸一滞,最后一页的末尾处上面留着一行小字。
颉,北历335年秋,第十六次课业。
“颉?”
白衣少年刚拿出几张题纸,闻言后一愣,道:“怎么了,初儿?”
“没,没事。”季容初刚刚念出来纯属是下意识,她将几张纸收拢,重新放了回去,说道:“写的挺好。”
白衣少年似乎有些惊讶,微笑道:“难得你能夸我一次。”
“咳,该夸还是得夸。”季容初干咳一声,她接过白衣少年递过来的题,说道:“你还是先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吧。”
被称为‘颉’的少年点了点头,开始给她讲起题来。
就这样,白衣少年一直指导她到一轮银月挂上枝头,才大概完成了纸上的所有试题。季容初发现这少年确实有几分学问,她看了头疼的问题,他大概扫一眼就说的头头是道,就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时常说着说着就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