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尊主,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您下令,便可远征南疆。”
“很好,退下吧。”
一眨眼十日的时光便匆匆流逝,知清浊缓缓睁开双眼,慵懒的从贵妃椅上起身,算着也快到时间了,她稍加整理衣饰,便与来传令的公公一同进宫。
依旧是黄昏之时,知清浊踏进王城,想来白氏姐妹应该也已经知晓她进宫了,不知她们这次会编排怎样的戏码解闷呢?哈……
不时,知清浊已经到了书房前,她推开书房的门,此时的邵逸松正站在窗前,夕阳的余光将他的身体染成温暖的金色,有风掠过,耳边墨色发丝微微飘起,随意落在宽肩之上。
邵逸松听见声响转过身来,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知清浊的第一眼,那张深邃疏朗的面容上还是闪过瞬间的惊愕。
知清浊及时抓住这个细节,魅长的双眼溢出笑意,“王上似乎很喜欢这张脸。”
“是孤王失礼了。”
邵逸松失态的移开目光,走至御案旁,将桌上的布防图打开放至知清浊面前,“姑娘请看,这是如今两军开战的豫灵山地形图,东北方五十里就是易守难攻的蔻映山,孤王打算让鬼市的军队驻守此处……”
他将后续的安排说与知清浊,她为了看的更清楚些,向他身边凑了凑,似有若无的清香扫过他的鼻尖。
邵逸松自幼长于深宫,他不是没见过美人,但他从未见过与欢柔如此相像之人,如今她站在他身旁,邵逸松竟有种欢柔从未离去的错觉,他不自觉再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眼前女子乌发红袍,衣服上用金线绣着样式复杂的缠花,头上金钗镶着火红的玛瑙,她妖冶华丽,妩媚奢靡,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艳丽危险。
而欢柔向来素美,喜着浅色衣衫,从不施粉黛,就算是他赏赐的金玉也极少穿戴。
她们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知清浊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战况,对战场很是了解,而且她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鬼市之主的位置,必不是寻常女子。
而他的欢柔从不插手政事,让他能在处处尔虞我诈中,有一片能卸下防备的地方……
邵逸松不由得一阵恍惚,被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呼啸而来,曾经娇美柔善的女子躺在他怀中,笑的眉眼弯弯,撒着娇轻声唤他:“夫君……”
可一眨眼,那面若桃花的女子便躺在了病榻上,紧紧闭着双眼,身躯冰冷,脸色苍白的如同外头飘落的雪花。
她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便永远离开了他的身边。
可这么多年,他时时记挂着她,在梦中,她从未与他分离过。
邵逸松痴痴望着身旁的女子,她正柳眉微蹙,思索着怎样胜算更大。
尽管邵逸松的理智告诉他,她们不是同一人,但眼前的身影让他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幻刹那间,他竟觉得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回来了。
“如此排布,应该可以歼灭一部分敌军,震慑南疆,但本君听闻南疆祭司聪慧过人,用兵诡谲,他们若早有防备,咱们可以在珠玉山再埋伏一队人马,以防万一……”
知清浊说着,抬眼看去,毫无防备的撞入那双复杂又深邃的双眸中。
她忽的缄默不言,慵懒的靠在御案旁,唇边习惯性的勾着娇娆的笑,眼中却是一片淡漠。
“王上是在透过本君,看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