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萎靡懒散,如何能过上好日子!”
……
朱棣脸都黑了。
总算知道,老头子为什么不招百姓待见了。
瞧瞧他麾下的官员,都是什么德行!
一个破县令,出行锣鼓开道也就罢了。
落地后,还洒水压尘。
说的话,更是让人反感。
‘尔等贫穷,不怪陛下,不怪朝廷……’
这种言论,是个人听了都不舒服!
但凡这位县尊大人靠谱点,修棚子时远离秦淮河,乡民也不至于如此萎靡不振。
这等官员,根本就不了解农民。
不知,秦淮河的花船对一群农村汉子,诱惑力多么大!
而百姓对官员的不满,最终往往都会算到老头子身上。
县令这种接触百姓,却不了解百姓,拍脑袋做决定,胡作为乱作为的官多了。
百姓对老头子的不满,也会越积越多。
‘这黑锅背的……’
朱棣哭笑不得,当然,老头子也活该,大明的官,都是他选拔任命的。
总的来说,这是官员选拔体系弊病造成的。
……
“好了,本官就说这么多,修缮河堤道路,不是为本官,是为尔等!用心认真做事就会有好收成,若敷衍了事,洪涝淹没农田,尔等饿的眼冒绿光,也别怨本官!”
“本官已经把利弊,给尔等讲清楚了!”
“今日训诫,有很多人见证,府衙吏员也把训诫内容,记录在案!”
“这就是本官的免责书!”
“将来出事,尔等就是去敲皇宫外的鸣冤鼓,告御状,本官也不怕!”
县令的话音刚落,就见小吏拿着记录好的纪要,小跑来到县令身边。
县令坐在马背上,接过纪要认真仔细检查。
片刻后,俯身低语:“语气态度不对,本官对乡民讲话的语气态度,记录时变通一下,要温和一点,亲切一点、委婉一点。”
“要从你的文字中,反映出,本官对乡民,亲如父母对子女一般!”
“是是是,小人返回府衙后就按县尊的意思,重新润色。”小吏忙不迭点头。
胖县令这才满意笑了,随即,再次坐直,大声命令道:“包片衙役,带着承包村的村民,开始行动!”
噼里啪啦……
开工的爆竹声响起。
朱棣瞧着周衙役招手,带着乡亲们跟上。
等所有人走后。
县令在胥吏陪同下,来到棚子前,装模作样挨个视察,边走边吩咐:“把本官视察乡民窝棚,认真听取乡民意见后,尽可能为服役乡民提供便利保障这一条,也写进奏报的折子内。”
咦!
县令突然轻咦一声,加快脚步,来到土桥村所在窝棚前。
在外面打量一圈,然后走到窝棚内观察。
出来后,询问:“这是哪个村儿的?”
昨天给朱棣等人登记备案的小吏,忙回答:“县尊,是土桥村。”
“嗯,不错,这个村儿的乡民,一看就不错!”
“瞧瞧,你们瞧瞧这个村儿的棚子,再瞧瞧其他村儿!”
“本官断言,土桥村将来一定会慢慢和其他村儿拉开距离,把其他村儿甩在身后!”
“这个村儿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备案小吏忙答道:“朱四郎。”
“嗯,不错,不错,有机会的话,本官倒要见见此人。”
“还有,给朝廷的奏报中,再加一条,视察窝棚期间,本官目睹乡民窝棚杂草丛生,体恤乡民,当场褪下官袍,撸起袖子,为乡民清理窝棚!”
身后一群人,唇角抽抽,面面相觑,暗暗腹语:还能要点脸吗?做个人吧!
“还愣着干什么!”县令怒道:“都去清理窝棚,土桥村这个棚子就是参照模板!”
他可没忘记,皇帝的鹰犬——锦衣卫!
弄虚作假,也要真假参半。
话落,率先撸起袖子,往旁边的窝棚走去。
……
此刻,朱棣还不知,他们打扫清理窝棚,给江宁县令提供了‘创意’。
途中。
周衙役瞥了眼跟在后面的朱棣,刻意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