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出于好心还是提醒了这么一句
“喜欢陈潇然的人,需要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你没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份勇气前,不要再招惹她。”
孤注一掷的勇气。
朗煜坐在陈潇然的床边,低声轻笑,谁说他没有呢。
只是……
朗煜看着陈潇然右手腕上扣着的表,宽表带足足遮去了整个腕。
他小心翼翼地将表带解开,随着手表的滑落看到了白皙肌肤上狰狞的疤痕。
就像是一条攀附在手腕上的蜈蚣,长长的身子,缝线留下的凸起像是脚丫。
朗煜轻轻抚摸着那条疤,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落在疤上。
伤口很深,朗煜平常打针都害怕的人根本不知道陈潇然是以一种如何决绝的姿态在腕上划出伤口,又是怎样忍着疼痛将伤口缝合。
他就是觉得陈潇然一定会觉得很疼,很疼。
朗煜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生怕把床上的人吵醒,却又抑制不住泣不成声。
他喜欢的人受了好多好多的苦,依赖和追寻的光在未曾谋面的日子里变得支离破碎可他才刚刚知晓。
窗外月光皎皎,陈潇然沉沉睡去,永远不会知道有人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为她低声啜泣。
翌日清晨。
朗煜再睁眼,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用手去摸被子,上面的余温已经散尽,想来陈潇然已经离开很久。
朗煜着急忙慌地给胡霁打电话,却在出房门的时候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潇然不见了。”
胡霁只惊慌了几秒,很快又想到什么,平静下来,蹲着将洒在地上的粥清理干净。
这个举动也刺激到了朗煜,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个地方。
心里的声音告诉他——陈潇然一定在那里。
西郊——
陈潇然付了车钱,临下车时师傅叫住她。
“小姑娘,这里不好打车,而且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要下雨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好啦。”
陈潇然笑笑,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没事儿的师傅,我得待一会儿,不麻烦您了。”
师傅见小姑娘也是个犟脾气,没多说什么,把车里的伞留给了陈潇然便驱车离开。
在门口登记时,大爷对着陈潇然一顿打量。
来祭拜的基本上都是清明或祭日,而且不是拿着贡品就得捧一束花。
他之所以对这个姑娘记忆犹新除了来得次数多,还因为之前她特地背了把小提琴来,这举动还是守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
陈潇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只是登记完往墓园里走。
她来得次数不多,但也不至于迷路。
盛祈年的墓碑很好辨认,无字无相,蒙上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