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唯一的安慰,就是妹妹。
虽然昨晚自己洗澡时打电话被她出卖,但她年纪比自己小,也许只是无心使然,小孩子不禁妈的逼问。
因为没什么可交代的,不过是偶然遇到,指望通过自己和姓边的沾上亲戚关系,纯属寒酸破落户的终极幻想。
余津津不耐烦大家的七嘴八舌:
“我只讲一条——”
话到嘴边,余津津瞥见妈在偷偷给弟弟余绍良递眼色,叫他给姐姐倒水。
余绍馨已经在旁边剥了橘皮,在细心撕橘瓣上的筋络。
她瞬间改了主意:常年在家被排挤,假借姓边的出口恶气!
全家都顿住动作,笑脸相迎,听余津津的下一句。
余津津笑了笑,生生咽下“其实姓边的和我毫无关系”,上楼去了。
楼下,妈的喊声传来:“哎呀——给你姐把新被子抱上去,春上倒寒,才下了雨!”
余津津早把卧房门锁了,不管谁送上来的,敲了几下门,她也不应,只作已经睡了。
但是很难睡着:
自己记不得边柏青的名字,叫了他“青总”,有一种虚假的近腻,大约人家只嫌她谄媚的马脚太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解了围的缘故,心里存着一点点的感激,居然回想起姓边的从手机屏上抬起的双眸碧清······
但余津津一向不是浪漫、多幻的人,一向难立足的家中出现了对她的高看,难得气氛不再紧张,她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余妈又做了早饭,笑盈盈唤余津津。
想着还要再过一遍采访提纲,但凡在家吃,免不了被妈新一顿的拷问,会干扰到自己的工作思路,余津津饭也没吃,就跑了。
妈记挂余津津的胃,一直追到楼下大门口,倚在路口的槐树上,对着早起的邻居们大声喳喳:
“哎呀——给她做了饭,喂到嘴上,都不吃!工作是有多忙!嫂子晨练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