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弹劾还会干什么?
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殴打与你了?
要是无有证据,休怪本官参你构陷污蔑同僚之罪!”
说着,他看向谷大用道:“谷公公,你看到了吗?”
谷大用笑眯眯地摇头道:
“咱家什么都没看见啊。只看见张大人不知怎么的,就摔了狗啃泥,真是一点朝廷官员的威仪风度都没有。
张大人,你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啊。”
江宁又看向一旁目不斜视的吴丑奴道:“你呢?”
“回大人的话,属下戍卫在此,不曾听到什么,见到什么。”
“你,你们!”
张元颤抖着手指指着几人,好险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哼!本官刚刚饮宴归来,头疼得厉害,便不多陪张大人了。”
江宁一甩袖袍,直接带着吴丑奴离开了。
谷大用不屑地看了眼张元,尖着嗓子道:“江大人,等等咱家啊!”
张元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混账,混账,真是目中无人!”
翌日。
谷大用奉了朱厚照搜查白莲教的旨意,十分尽心尽力地办起案来。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实在是尽心过头了。
从与钱安钱平兄弟的关系网查起,有过生意人情往来的就不必说了。
吃过饭喝过酒的更是不值一提。
甚至连说过几句话的,都要抓进去严刑拷打。
不招就打,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比江宁当时还要凶猛。
短短两日功夫,被关进大牢的大同文武不知凡几,大同衙门直接给停摆了。
除此之外,还有与破胡关守将张盛有牵连的边军将官也悉数抓了起来。
直接在军中展开了大清洗,株连甚广,整个大同监牢是人满为患。
一时间,边军上下人心惶惶,军心士气开始松动。
没有被查到抓进去的将官们觉得照这么个抓法,迟早会株连到自己,所以纷纷上门求见江宁,希望他能跟谷大用说说情。
江宁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冤假错案,明白再这样下去,整个边军迟早会乱掉的,便主动去找了谷大用说项。
“江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嘴硬,咱家使劲儿招呼,他们就是不说。
咱家没法子,只能统统抓进来一起审问。
你放宽心,不会出乱子的,待得有人彻底招了,案子查清楚了,咱家自然就会把人给放了。
这是必要的手段啊。”
无论江宁怎么劝说,谷大用就是不听,显然是急于立功,好在朱厚照面前露脸。
由此,大株连依旧在展开,甚至变本加厉。
许多官员开始攻讦平日里的政敌,边军中的中下层将官也为了能上位,污蔑往日的上官。
大同城内风声鹤唳,再无前几日喜气洋洋之景。
江宁无奈,只得去找了朱厚照。
“陛下,不能再让谷公公继续下去了。
否则边军士气低迷,军心不稳,再如此大的压力下,恐有兵变之祸啊!”
朱厚照惊声道:“江侍读,不至如此严重吧,大用也只是为了查案罢了。”
江宁解释道:
“可他现在株连太广了,往日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将官锒铛入狱,匆匆上位的都是些才不配位之辈,如何弹压得住大军。
何况大军日夜戍守边境,朝不保夕,精神压力甚大,再这么下去,不消几日,必有祸患。”
朱厚照见他说得言之凿凿,也意识到了后果严重,连忙道:“我这就让大用收敛点,无有证据的统统放掉。”
“陛下英明!”
江宁松了口气,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去。
这时,白文卿突然找到他:
“大人,太原卫吴央指挥使着人送来请柬,说是他不日便要率军回返太原,邀请大人赴宴。”
江宁接过请柬,疑惑道:“这请柬怎得这般厚?”
他随手打开,却见请柬拉开长长的一串,上面写满了名字。
都是边军中尚未入狱的中高层将官,怕不是有上百人之多。
“这是又来找我求情的啊。”
江宁叹了口气:“告诉送信的人,本官会如约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