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摩托在小院的破败大门停下时,路婳浓却突然有些发怵。
她怕自己身上的伤被米来发现。
路飞扬进了精神病院,她不想让米来也觉得自己是精神病。
小草房里透着温暖的光,烟囱正袅袅的散着白烟,随风而去。
她渴望那温暖又本能的害怕。
米来帮她摘下头盔,笑着问她:“要在外面呆一会儿吗?奶奶给你做了蛋花汤,糖饼油饼葱花饼也一起做了。”
路婳浓问她:“奶奶知道我来了?”
“嗯。你在食堂发脾气,我都没吃几口饭,我现在好饿。”米来拿路婳浓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她:“你感受到了吗?瘪了都。”
然后她迷迷糊糊的被米来牵着路过那个挂着风铃的李子树,掀过奶奶亲手用棉布做的门帘。
一屋子的油饼香气,奶奶看见她的瞬间立刻朝她迎过来。
“浓浓来啦,快进屋来,外面冷不冷?阿来又领你去哪里疯去了?”
路婳浓干涸了才半个小时的眼眶又重新蓄上了泪。
她去抱奶奶。
奶奶手足无措的瞪米来,“你又欺负浓浓了?你看我不打死你!”
米来进屋洗了脸洗了手,又把趴在奶奶身上的路婳浓扯走。
她帮她把手按进水盆里,水盆是米来刚兑的热水,手放进去烫烫的,然后抵达发凉的金属盆底。
米来帮她擦香皂,帮她搓洗。
又进屋拿了纸抽帮她擦眼泪,擦手。
“你不饿吗?我要饿抽了。”米来说。
进屋,奶奶正拿着鸡毛掸子立在餐桌边。
米来问一边玩手机的米东发:“小老太太要干嘛啊?”
米东发抬头看了一眼,“哦,要打你吧。”
米来立刻从炕上弹起来,指着路婳浓向奶奶说:“今天有客啊,你要干嘛啊?”
奶奶干瘦矮小,但眼神儿特别有神,她抱着鸡毛掸子死盯着米来:“说!你到底怎么浓浓了?”
怎么她了?亲她了?
没有啊。
米来无辜的耸肩,又去推路婳浓:“我怎么你了?”
路婳浓抬眼,“奶奶,她上课不好好听课,天天斗地主。还和人家在网上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混混,奶奶,你真得打她。”
米来绕过桌子,指着路婳浓无语的喊:“你别胡说八道了,我那是和周州聊天,哪来的混混!”
奶奶看向路婳浓。
路婳浓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张葱花饼后说:“那天天斗地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