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拽了凳子坐在床边,望着宋清芷,开门见山:“关于父亲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宋清芷曲了曲鼻子,不解的道:“哥哥何出此言?父亲的事,哥哥知道多少,清芷就知道多少,并不会比哥哥知道的更多。”
宋行舟心想,可惜我根本不是你哥哥,于是抬手阻止,道:“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不需要管其他。”
宋清芷垂着透红的眸子,想了会才道:“我记得当时是有个参加科考的举子咬定给父亲送了礼银,父亲便会在考场与他行方便,对于他小抄的事睁一眼闭一只眼,后来还有人说银两送给父亲,父亲就会将他保举给上面的官员。”她抬手捋了捋滑落的发丝,忽然抬眸问道:“哥哥到底是想做什么?”
宋行舟叹了口气,道:“父亲和母亲之死怕是有些蹊跷,这案子可能也是有冤情在,我想帮父亲翻案……”
话还没说完,宋清芷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奋力摇摇头,道:“哥哥莫要胡说!这案子天子已经亲自落了御笔,不可能有什么冤屈,以后你可别提什么翻案了!”
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眸子里,是宋行舟看不懂的情绪。
丝丝缕缕的光影从窗户中落进来,药炉里白烟袅袅,将他们二人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宋行舟知道今天的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有些刺眼,他站起身抬手将榻上纱帐解开放下来,“妹妹大病刚醒,还是多多休息,我想祖母一定提醒过,你万万不可出家门让别人看到你。”
话未说完,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纱帐顶上落了下来。
宋行舟低头去看,是信。
他刚想弯腰捡起来,就见宋清芷紧张的慌着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那几封落在地上的信抓了起来,直接塞进自己的枕头下面。
余光里,宋行舟只认识信封上的一个字——
齐。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帮她放下另一半的纱帐,然后才退了出去。
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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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
传闻中诏狱恶名远扬,仿佛是专门吞食文人脊骨的凶猛野兽。
萧辞拂动腕骨上的佛珠,垂着眸子,对于周围的哀嚎乞求之声置若罔闻。
在他的面前,是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桃染。
“想好了吗?谁指使你的?”
桃染抬头,用那双红肿到难以睁开的眼睛望向这位活阎王。
她艰难的动了动唇,道:“平、阳、王。”
“哦?”萧辞笑了笑,语调平淡,“那你说说本王的七弟是如何指使你?他现下远在渝州,又是如何与你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