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柔柔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过来,娘亲来看你了。”
江闰皱眉:“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你还怀有身孕理应好好休息,这么早出来难免睡眠不足……”
说着,抬步就要离开。
“别啊,娘亲给你带了早饭。是你最爱吃的酥油包子。”
江闰停下离开的脚步。
酥油包子是江闰从山里来到京城后,常吃的点心。包子面团用猪油层层开酥,蒸出来面团如丝如缕,好看又好吃。
不过……
“我已经不爱吃包子了,您回去吧。”
林秀见拦不住她,便急匆匆从车上下来。
“江浦,你难道真的要与你的家人为敌?”
果然,图穷匕见了是吧。
“我不是与自己的家人为敌,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画院院首本就是我的位置,江游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秀深知江浦的画有多好,这句话没有半分可反驳的地方。
“可是,现在江游才是画院院首。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个院首是你还是他,又有什么分别?何况,这个院首还是皇上钦点的,又哪里轮得到旁人置喙。”
若今日不说这些,江闰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林秀依旧是原身的娘亲,自己这么多年作为江浦活着,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而且,深山里的相依为命,回到京城后的互相扶持。
难道都是假的吗?
“娘,江游的院首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画出打动皇上的画作。那画,其实是你给的吧。”
骤然被拆穿,林秀面色瞬间变得灰暗。
“不是,我只是……拿了你早年的习作给他。是你爹,你爹说……”
林秀有些慌乱,眼神不住乱飘。
“我爹?他还是我爹吗?从小没有管过我一分一毫,试图借着我的光环上位。害怕我的女儿身暴露给他带来麻烦,又三番五次试图杀掉我的男人,还是我爹吗?”
林秀没想到江闰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深深刻进心里的三纲五常还是驱使她反驳。
“可是,他是你的血亲。血浓于水,你就不能不再这么任性?”
刚才还晴朗无比的艳阳天,瞬间暗了下来。
一朵不知道哪里来的云彩,盖住了光耀着的太阳。
江闰不带任何感qíng • sè彩的声音传来。
“我这不是任性,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