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神态,显然是又恢复神智了,但是她却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徐氏不自觉地呼吸一窒,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们都知道,太后病了,无缘无故的,可曾奉御却找不到病因,自然也拿不出什么治疗方案。
“你看皇后做什么?”太后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氏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露出一些笑意,温声道:“母后,宋嬷嬷身上伤了,需要养上一段时间,所以暂时没办法伺候您了。”
“伤了?”太后的眉头皱地更厉害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怎么不知道?”
“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徐氏草草敷衍几句,而后赶紧转移话题,“陛下忙地差不多了,等会就来看您。”
“哼,爱来不来。”
太后是知道前朝对安宁公主处置的,她不懂政事,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唯独对安宁仍以公主之身下葬很是不满,素日里便不自觉地絮叨了两句,但是也不敢拿到景熙帝面前说些什么。
她清晰地知道,自皇后进宫后,景熙帝对宁寿宫的态度便强硬了许多,因此她这个太后说话做事也比从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如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有些相见景熙帝了,这一等便是许久。
太后身子不比从前,熬不住便先去睡了。
徐氏见状,也先行离开。回到寝宫后,她静静坐在外间,脑中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她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
怎么说呢?就觉得太后这个病症,太过于诡异了。一来,太后即便受惊过度,这反应也有些大了;二来,太后半清醒半疯狂的状态不正是从前晋王的样子么?
她一直以为那是晋王受了宋明离世的刺激才疯的,可现在看到太后这幅样子,又有些怀疑了。毕竟同样的症状这实在是太巧了。
还不如被人算计更让人相信。
那会是谁呢?徐氏陷入沉思之中。
太后的身体在长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甚至来到行宫后也是好好的,是在安宁去世之后才出现问题的,那么
她眼中一亮,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安宁绑架太后那日,真的只是为了恐吓她,而后对景熙帝控诉太后从前之错么?她有没有做些别的呢?不然她这么大张旗鼓,对太后这个仇人也太宽容了吧。
想到这,徐氏思路顿时开阔许多。她细细回想那日,自己看到了什么呢?昏迷倒地的宋嬷嬷、阮姑姑,正对着安宁说话的景熙帝,还有还有营营和
徐氏脚步一顿,眸中熠熠生辉。她想起来了,还有那个被营营束缚起来的侍女,跟在安宁公主身后的那个侍女。
那日安宁公主和太后对峙的时候,只有她清醒的,只有她知道安宁对太后做了什么。
徐氏回过神来,便觉腿部有些酸痛,连忙出声唤着云香,而后被对方扶着,走了几步又坐在榻上。
没过一会,腿开始痉挛,一阵一阵的,疼得她忍不住开始叫唤,额头也冒出些细汗来。
云香立刻撩开她的襦裙,热手摩腿。边按边问道:“殿下,有没有好一些?”
徐氏靠在凭几上,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时不时地哎呦两声,但确实比之前好受多了。
按着按着,她微微合眸,自觉似睡非睡,但是殿中已经响起了微鼾声。
云香顿时有些心疼。明明自己还是怀孕的身子,这一胎又格外重要,却还要强撑着去给太后侍疾。
她也没停,就继续揉搓着徐氏的小腿。
门被推开,发出轻微响声。
景熙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在榻前坐下,静静地看了一会徐氏,小声问道:“娘娘睡了多久了?”
云香轻声道:“刚从太后寝宫出来,娘娘累极了才眯一会。”
景熙帝松了口气,“去备水,娘娘待会要沐浴。”
他轻轻唤了几声,徐氏猝然惊醒,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到跟前的景熙帝,这才反应过来:“是陛下啊。”
“不是我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