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此表示赞同。
范明复杂的看了众人一眼,多少也猜到会是怎样一番安排,几次想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这是我从不离身的玉佩,若尸体上没有,对方恐怕不会相信。”
陆惜之看着他卸去冷厉的英朗眉眼、薄唇轻启而无声,暗叹他若没有被利欲蒙蔽良心,应是多么风光。
“离出发还有一会儿,世子可先用些饭菜,不然,短时辰内,可就没精神用了。”这一路肯定不会太顺利。
离开京城,范明脸上忽而有了无比悲恸之色,双眸紧闭,隐忍不发。
陆惜之好像看透了他的不甘心:“世子,这只是暂时的,否则,你侯府上下今夜过后必会陷入常重虎更猛烈的攻击,体无完肤。”
“拿纸笔来。”
陆惜之眼睛一亮,赶紧使了个眼色,负责做记录的男子快跑两步将东西放到范明身前的桌子上。
范明提笔,却没有马上落下,他在思忖。
一室安静…
过了片刻,陆惜之看了看夜色,明白此时已然到了说好的时辰,心中一闷,朝他道:“世子,时辰已到,该走了。”
范明终是落下了笔,瞧他的样子,却只写下了寥寥数字。
放下笔,他心中一痛。
那个清爽的少年、那个曾经以优异成绩考取探花的少年;那个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少年;也是那个鞍前马后、为了博得太子欢心不惜一切代价的少年。转眼都成云烟,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什么世子,更无法再靠近京城一步,如落水狗一般,别无选择。
承担罪责赴死,还是苟且偷生、寻求转机,范明选了后者,他的视线穿越大牢,似乎要望向皇宫所在的位置,眼神从悔恨悲恸、再由愤恨到归于平静。
末了,他抖了抖衣服,平静道:“走吧。”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喊打喊杀声,陆惜之小心翼翼收好范明留下的那张纸,对男子点了点头。
朝外望去,两伙人已经打成一片,今夜来了更多人,态势也很猛烈。
只听几声巨响,是为暗号,事不宜迟,韦正一个箭步冲到范明身边,抓起他的衣服就往牢狱深处走去。陆惜之则在北雪的保护下退到墙边。
刺客还是来自炼狱谷,从昨夜的刺客口中得知,这次的刺杀对象牵涉到侯王级别的人物,至少收取万金,但陆惜之认为,刺杀一国侯府世子,根本不是金钱能够驱动的,对方肯定给了炼鬼人更需要的利益,他们才会动手。炼鬼人亲自操刀,特意指派了大弟子出谷行刺。
东海冷静沉着的说着:“一切按计划行事!”便带着人冲出门去。
这一夜的打斗,一直持续到了寅时,天边快放亮,才见几名穿着夜行衣的人拖着一具尸体,苟延残喘的从战局中偷偷离开。
陆惜之摊开手中的纸张,只见上面简单写了六个字:“祁玉璋,谢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