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张载伏案写下这句诗,拿着毛笔站起后看着桌上的墨字,久久不能言语。4
自儒家兴起,如今已过千年之久。
可一直以来都是从圣人之语,循规蹈矩。
魏晋的清谈却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原因也只限于玄学。
直到宋朝,理学、关学、濂学兴起,或成为统治者的工具,或丰富着文人的思想和心灵。
“先生。”姜烟走上前,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黑点落在皮肤上还有细微的触感,可就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来了。”张载放下笔,望着姜烟:“姑娘与晏同叔、范希文和苏子瞻同行,可有什么收获?”
这话一问,倒是让姜烟有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的感觉了。
加上这周围环境,姜烟也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
仔细想了想,姜烟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个人比较愚钝,好像是没有太大收获。我佩服晏殊的为官之道,为人之本。敬仰范仲淹安邦定国的雄心壮志。也佩服苏轼于茫茫浊世坚守本心的态度。可我只是个大俗人,就算经历过这些,我也只想回去好好过我的生活。赚钱比从前多了,就在能力范围内做出一些可以帮到别人的事情。然后……“
姜烟对上张载温和平静的双眼,总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市侩,吞吞吐吐道:“把家里的旧房子装修一下,再买一套收租。我的人生理想,跟你们比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值一提。”
“怎会?”张载摇头笑道:“莫说姑娘,古往今来多少人的梦想无非是好友一两位,薄田三四亩,小屋五六间,存银七八两,活到九十九?”
“我亦不是个聪明人。年少时读书尚可,又颇为走运得希文先生的赏识。考个进士,偏又遇上了苏家兄弟。”
张载带着姜烟缓步走在这漫无边际的空间里,说到当年科举,喜得眉眼弯弯,好似是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那一届的举子遇上了苏家兄弟,当真是……”张载哈哈笑着:“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张载并不嫉妒。
他也有弟弟,若是弟弟能够与他一道应试中举,或许不如苏家兄弟那么出名,但这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更何况,苏轼苏辙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做出文章大胆又精美,与旁人相比别树一帜。周围人津津乐道,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