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拍了拍胸口,轻声道:“姜姑娘,我高血压,还有点心脏病,吓不得!”
猛地听班固说自己高血压和心脏病,姜烟差点笑出来。
绷紧嘴角,连连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抱歉!”
“不过,你大晚上这是在做什么?”
班固左右看看,抽出一卷竹简,确定是自己想要的之后,说:“我爹生前写的《史记后传》。”
随后,班固又说:“我在姑娘那处看过司马迁的视频。”
见姜烟愕然,班固有些诧异的笑问:“姑娘莫不是觉得我与司马迁有什么矛盾吧?”
“不不不!”姜烟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奇怪。司马迁写史,那是因为司马迁祖上便是做这类工作的。可你们父子是为什么?”
幻境里的相处看,姜烟一直觉得班彪更像是一个潜心儒学,但也有仕途之心,报国之志的人。
突然拐到去修史,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尤其是在东汉年间私人修史是被禁止的。
一旦被发现,就要面临刑罚。
“你不怕吗?”姜烟不明白。
班固只带着姜烟到一旁坐下。
油灯放在一旁,跪坐在桌前,缓缓打开那卷竹简。
上面的每一个字,班固都是那么的熟悉。
只用手掌轻轻抚摸着那些字,说:“姑娘可知修史是为何?”
突然发问,倒是让姜烟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她还是思索片刻,犹豫着说:“是为了让今人,让后人知晓前人之事。那些错的,对的,都要记得。知晓我们是从何而来,又将走向何方。”
班固认可的颔首。
“自太史迁后,并非无人修史。可他们写的都是什么?阿谀谄媚之辞?或以华丽精致的辞藻堆砌,模仿太史迁?可笑!”
“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那些人学的,也不过是太史迁的表面,甚至还不达。”
说到修史这件事情上,班固很是自傲。
他不是说从前的某个人不行。
而是从前除了司马迁之外的人都不行。
“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班固道:“实录,便要实事求是,求真,求纯。而非旁人三言两语便改变本意。”1
实录。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自太史迁写下《史记》,到如今已有一百四十年。一百四十年的风风雨雨,难不成真要落到被沽名钓誉之辈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