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默默移开视线。
柔嘉想的则是,她终于看到穿着婚服的殷绪,是何种模样了。天气炎热,他脱了外衫,露出利落扎起的腰身,更显挺拔清俊;婚服颜色浓艳,衬着殷绪英俊硬朗的脸庞,令柔嘉想到了四个字:郎艳独绝。
柔嘉耳根泛红,心跳失速。
顾嬷嬷瞧着殷绪冷淡,心疼柔嘉,道,“左右盖头已接了,交杯酒便也喝了罢?”
她看向柔嘉,柔嘉却轻轻看向殷绪,宛如一汪春水的眼眸写满探询,是在问他愿不愿——那样柔软无害。
殷绪:“……”他一直觉得自己冷心似铁,此刻却觉得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当然,他身份低微,也没有资格拒绝。
他看向早备在桌案上的合衾酒,胭脂色的酒液波光潋滟,那是太后特赐的。吴嬷嬷立即过去,端过来送到新人面前。
看殷绪愿意与她喝交杯酒,柔嘉轻轻柔柔笑了起来,开心地看他一眼。她一笑,便如夭桃盛开,殷绪一时竟有种满室生辉的错觉。
他没有说话,拿起酒杯,看顾嬷嬷拿起另一杯送到柔嘉手中,便勾着柔嘉手臂,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他放下酒杯,没再看柔嘉,转身冷冷朝外走去。心软到此为止,他绝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顾嬷嬷心中叹气,吴嬷嬷细一想,洞房之内,驸马居然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离去的举止如此粗暴无礼,更觉得窘迫,唯恐公主与身边人怪罪。
然而柔嘉什么也没有说,身边的婢女也都极具修养地维持着恭谨。
顾嬷嬷看着柔嘉,凤冠纯金打造,又镶嵌珠玉点翠,精致华贵,重逾十斤。即便有绒边垫着,仍是将柔嘉白皙的额头磕红。
顾嬷嬷心疼道,“公主宽衣吧。”
盖头揭了,合衾酒喝了,柔嘉心愿达成,轻轻一笑,“好。”
褪去凤冠华服,几人又帮着柔嘉换了一身鹅黄绣花长裙,插上珠花与步摇。吴嬷嬷去厨房传了些饭食,柔嘉总算吃上了热食。
夜色渐渐弥漫,将军府内外的灯笼与烛火一一点亮,映照着一室喜庆,更显糜艳。
殷绪回来时果然已醉得走不稳,被两个仆从扶着。他们不便入内,几个婢女过去,将殷绪扶进内室。
顾嬷嬷皱眉,吴嬷嬷无奈,还是柔嘉起身,道,“将他扶到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