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再行去看。东英院在更靠前院的地方,看院墙走势,可知庭院并不比南华院宽广,院内高耸的屋瓦也不似南华院奢华亮堂。正门虽典雅气派,倒是有些显旧了。
到底正室嫡子为尊,所以周氏殷弘住了最尊贵的院子,但论华贵宽阔,还是南华院。殷府对殷绪,算是用了一点心的。
柔嘉心里有了一点判断,轻声问,“可有西院么?”
吴嬷嬷脸上顿时掠过心虚。西芬院,可不就是从前驸马住的破院子么?她不敢多说,只道,“老爷唯恐公主住得不适,将从前的西院与南院打通翻新,成了如今的南华院。”
柔嘉点头。左右殷绪如今已住了最好的院子,她没有多说。那边殷绪也是低头沉默,一言不发。二人被仆从簇拥着,很快来到了前院正厅。
殷府的主子们早早来到了前院正厅,各自或坐或站,都是心事重重。
昨夜殷绪酒喝到一半,殷烈唯恐他喝醉,在公主面前失了礼,便遣他回房。不料后来下人来报,二公子还是喝了个烂醉如泥。殷烈气得当场捏碎了酒杯。
奈何殷绪已入了婚房,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追去教训的,只恼怒担忧了一夜。如今他坐在雕刻威武虎狮纹的大圈椅上,唯恐柔嘉见面问罪。
殷府历代家主皆是忠君护国,怎么到他头上,就养出殷绪这么个罔上的东西!
秦氏坐在殷烈右侧,亦穿了一身庄重的宝蓝衣袍。同殷烈的一脸怒容相比,她却是双手矜持地笼在袖中,低垂着眼沉默不语,脑中想的是吴嬷嬷传达的那句,“夫人身为将军府主母,理当照应好府中诸位公子”。
不是说凝秀殿的那位公主性子宽柔得近乎柔弱么,怎么并非这回事,一来就落她脸面?
侧室周氏打扮浓艳轻佻,扶着殷烈手臂娇声劝他,“老爷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那个逆子不是就这个性子么,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