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表情凝重了几分。
他没急着说完,示意周围的弟子离开,他带着韩方士穿过外院官署,前往寥无人烟的宫廷花园。
徐福这才道:“陛下唤你可为头疾?”
“陛下一切好,身体非常好。”
韩方士连连摇头,他左右看了下,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陛下今日问我对方士炼丹涉猎如何?怎样才算是方士。我不敢妄言,便说,巫、相、医、卜之术,皆可谓方士。”
“陛下又问,炼丹之法,可谓之医?”
“我说可。”
徐福连连点头,这对话是没有问题的。
“是吧,徐先生您也认为我没答错,是吧。”
韩方士仿佛特别需要这一点认可,音量都拔高了,等再次看到徐福点头,他才沮丧道,“那为何,陛下命我写一份,炼丹有害,丹药之术致死的案例,誊写在帛纸上。”
“噗……什,什么?!”
徐福和蔼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他没听错吧,陛下让韩方士写什么?写炼丹会致死的案例书?
“陛,陛下可是在与您在说笑……?”
韩方士露出戚戚然的表情,然后摇头:“没有。陛下只留下这条命令,便让我离开了。”
“陛下再未言其他?”
“只说,务必能让那小儿见之,畏惧炼丹,恐惧方士。”
“……”
徐福立刻明白韩方士为何能摒弃前嫌,急匆匆来找他。
这根本不是个人荣辱的问题。
这简直是关乎宫廷方士们的生存危机!
徐福仔细想了想,忽然道:“那小儿可是名……弓字张,单名,婴?”
“徐先生所言正是。”
韩方士眼前一亮,“徐先生,你可是认识那稚子,不如你去劝陛下……”
“不可。”
徐福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摇头,嬴政惯来说一不二,若在他未下令前劝说,还有说动的可能。一旦陛下直接下令,那就代表他心意已决,问都不用问,绝对不会改主意。
“那可如何是好,还有熊郎君受伤,这炼丹的赌约又……”
“还什么炼丹赌约。陛下压根不想让小郎君接触炼丹。”
徐福轻轻摇了摇头,秦国并不是一个崇尚巫医、丹药的国家。
实际上,自商鞅变法以来,秦朝立法,严禁任何丹药流传在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