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他们老迈的年纪,大秦士卒也没能及时驱赶。
所以这群儒门哭完之后,在众多咸阳民众的围观簇拥下,前往博士学宫收拾那些儒生士子们的衣冠,又带到距离咸阳不远的一处卜卦吉地,将衣冠冢一一安葬,并且放上了灵牌,还为他们搭起了一座座祭奠大棚。全程不超过三个时辰。
赵文传递这份消息时,表情都有些战战兢兢。
张婴听完也很惊讶。
完全没想到鲁豫之地的儒生胆子这么大,之前仲父摆明是在杀鸡儆猴,他们还敢跳出来,更糟糕的是还让他们祭奠成功了。
这相当于是将了嬴政一军。
他担忧地偷瞄仲父。
果然,嬴政表情极为冷峻,片刻后猛地一挥袖子勃然大怒地喝斥道:“混账竖子!倚老卖老的腐儒!……”骂咧几句,又道,“足足三个时辰没有动静?咸阳何人驻守?”
赵文麻溜地跪在地上,道:“回陛下,是阎乐……”
然而赵文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嬴政“等等,不对劲”的声音打断。
赵文不敢做声,嬴政凝眉思索。
半晌,嬴政控制住脾气,若有所思地道:“鲁豫儒生?他们自视甚高,多年前便视入秦的儒门士子为叛逆。今日却为了他们大动干辄?不对劲,赵文,鲁豫之地最近可有抓捕余孽细作?”
赵文眉头紧锁,拱手道:“回陛下,鲁豫之地并未抓捕新的余孽细作。旧齐的贵族早已逃亡去匈奴王庭。”
嬴政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又道:“不是细作,那就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片刻后,嬴政看向张婴,道:“阿婴,你有何猜想?”
“什么?”张婴一懵。
嬴政好脾气地补充了一句,道:“赵文说与细作无关,你认为鲁豫老儒生们为何会如此激进?其根源在何处?”
张婴眨了眨眼,仲父的问话的感觉有些熟悉啊,对了,就像是在百越之地仲父把西瓯部落当素材时循循善诱的模样。
思及此,张婴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唇道:“仲父,这事或许与张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