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道理?
猪都不会相信的屁话,你陈政就信了?
陈政觉得自己很委屈,两手一摊:“岳大官人所言极是,可我只是代领知州一职,卫州官场上的同僚之所以听我的话,是因为二圣北狩的这段日子,我给他们发了俸禄啊。”
有奶就是娘,好样的,这卫州的官场也烂透了。
“何况这范琼原本是京城四壁都巡检使,卫州恰好在汴京北面,是他巡检的范围,他打着替九皇子分忧的名头,来这里讨便宜,我能拿他怎么办?”
不提这孙子的职务还好,提了岳诚更想骂人:“他是个屁的巡检使,去年金人打到汴梁,他这个巡检使跑哪去了,城破之后他倒是出现了,尊奉金爷爷的命令,闯进皇宫,把三千皇族抓起来送给金人。”
“竟有此事?”宗九娘问。
“去问你爹,你爹比我知道的清楚。”
“这该死的细作为何还活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范琼不但活着,还在元帅府谋了个差事,赵构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不计前嫌的用他了,兴许是没人可用,毕竟赵构此时混的很挫,没人也没钱,首要保证自己的生存,顾不得父母兄弟之仇了,凡是投奔的都用,而且许下了空头支票,掇升范琼为御营司都统制,在京畿道便宜行事。
陈政一个代理市长,管不到范琼头上,又觉得对不起岳诚,最终无奈的叹口气:“岳大官人也别生气了,终归是我不顶事,没能保住岳大官人捐赠的钱财,八万两白银,我用存粮跟你对折,倘若不够,祖宗留下的田产你看着哪一块顺眼,就送给你。”
赔礼道歉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非常厚道了,当初岳诚没要看走眼,陈政是个有良心的豪绅,所以他摆摆手,压根儿没提这茬,他问:“范琼在哪?”
陈政脸色一变:“岳大官人还是不要见他的好,他还不知道那八万两白银的来历,倘若知道了……”
“别废话了,告诉我他在哪。”
打听到范琼的住所,岳诚二话不说就去登门拜访。
宗九娘也跟着去了,自从知道了他资助人的身份,宗九娘便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态度也有很大的改观,路上还出主意,让他等一等再找范琼的麻烦,过段日子宗泽南下接任东京留守,一定会路过卫州。
岳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当天就找到范琼所在的客栈,不料扑了个空,家丁说范统制监察石料去了,两人转道又去玉苍山,半路经过西城门,城门所衙门正在发放安家费。
原来的规矩是四口之家发五两银子,按照陈政选定的田地耕种,开荒之后,凭户籍领取安家费,一家多于四口的,每两口人多发一两银子,这笔钱大约能安置15000人,虽然不太多,但也足够带动卫州的生产了。
可他实际看到的情况是,百姓不能凭借开荒和户籍领取安家费,必须先去玉苍山搬运青石,长途跋涉两百余里,把石料送到应天府之后,回来才能拿到这五两银子的安家费。
还记得北宋宣和年间的方腊起义吗,原因之一就是花石纲之祸,赵佶为了自己的那点文雅爱好,到处搜罗怪石,每年从浙江送往京师的花石纲都要耗费无数民力,有些巨大的石料搬运不便,甚至拆了城门通过,劳民伤财,只为了让皇帝附庸风雅,老百姓不造反才怪。
当时的大宋还能勉强折腾一下,现如今是什么年月,靖康年。
大宋都没了,还想折腾百姓?
赵构怕不是脑子有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