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腹诽的时候,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
原来他站在队伍中间,不知不觉随着队伍走到衙门口了,城建司的小吏脚踩条凳,左手攥着酒壶,一边喝酒一边颐指气使的呵斥百姓排队,轮到他时,张口就骂:“直娘贼,愣着干什么,石印呢?”
每个搬运石料回来的百姓,都会拿到应天府的回执,一块石印,百姓凭借石印来卫州领取田产和安家费。
岳诚自然是没有的。
耽误这么些时间,城建司的小吏扬起马鞭,想给他一鞭子,但看他身边的宗九娘秀丽文雅,气度不凡,一双丹凤眼毫无惧色的瞪着,似乎有些来头,鞭子没敢落下,指指旁边的空地:“尊奉应天府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令,来此地公干,不相干的一边去!”
人家抬出元帅府的名头,宗九娘也不好说什么,柳眉倒竖的哼了声,拽着岳诚的胳膊往外走。
岳诚突然甩开她,回到队伍里,指着告示问:“州府衙门发给百姓的安家费明明是五两银子,怎么变成二两了?”
“嘿,没完了是吧。”那小吏捋起袖子,用马鞭指着他:“你哪只耳朵听见是五两了,从来都是二两,能给你二两银子安家落户卫州就不错了,想天鹅肉吃呢?”
他正色道:“两个月前,代知州陈政陈大人在州府衙门门口出过告示,明明白白的写了,安家费是五两,只需户籍和开荒凭证,根本不用什么石印,大家说是不是?”
后面的百姓表情麻木,竟无一人敢出声附和。
岳诚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哀,同时也理解他们的软弱。
倘若一毛钱不发,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造反,谁鸟你城建司,但现在只要忍气吞声,每个人就有二两银子和几亩薄田,代知州还发种子,接下来几年就能熬过去,一家老小也都能活命。
所以他们为了领到这笔安家费,谁也不当出头鸟。
以至于出钱的岳诚登高一呼,落个尴尬的境地,没人搭理他!
世道就是这么邪门。
但还是有一个宁愿不吃饭也要反抗不公的少年站出来了,站出来响应岳诚的呼喊,那少年说:“对,两个月前杨某亲眼所见,州府衙门的告示确实是五两,为何变卦了?”
城建司的小吏振振有词的驳斥道:“朝廷也不宽裕,缩减安家费也是有的,不想要滚蛋,有的是人要!”
那杨姓少年哼了声,还真就走了。
岳诚把他拉过来,对那城建司的小吏说:“赈灾款又不是你的,岂能说不给就不给?”
“关你鸟事,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既然问到这里了,他不屑的笑笑:“对,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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