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的蓝珪一呆,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这岳三郎在茂名山称帝,建立了大岳国,虽然大岳国只有六七个人,啥也没干,但也是明打明的造反啊,何必听他废话。
最关键的一点是,殿下还不知道!
殿下若是知道他造反,岂会接连敕封秉义郎和大名府知府的职位给他?
想到这里,蓝珪猛拍大腿:“糊涂,咱们好糊涂啊范统制,怕他作甚,他应该怕咱们才对,你马上草拟一封奏折,状告岳三郎谋反,宗泽也一并告了,殿下审问宗泽,宗泽必定逼迫岳三郎,到时候他自己火烧眉毛,哪还顾得上咱们,不就脱险了吗。”
“言之有理。”
终于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蓝珪和范琼兴奋的手舞足蹈,连忙找来笔墨纸砚,在这荒郊野地里写奏折,那么问题来了,范琼是武官,大字不识一个,写不了奏折,蓝珪八岁净身进宫当太监,干的是给皇帝皇后值夜班的活儿,从不参政,文笔有限,一肚子骂人的话写不出来,急的抓耳挠腮。
这时,宗颖骑马回来了。
国子监的太学生有文化啊,蓝珪灵光一闪,打算让宗颖替他们写奏折,范琼哭笑不得的提醒道:“宗颖是宗泽长子,怎会状告生父?”
“隐去那一节,等他写完了,咱们再添上。”
此计甚妙,蓝珪和范琼阴恻恻的偷笑,然后喊住宗颖,不等他们开口,宗颖疑惑的环视着四周问道:“岳三郎去哪了,为何半路消失不见了?”
蓝珪从担架上跳起来,把这鸟厮如何戏弄他们,如何偷偷逃跑,添油加醋的说一遍,然后请他执笔写奏章,状告岳三郎谋反。
然而他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宗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位少年郎,子承父志,年纪轻轻便有了忧国忧民的大志,当年金国南征,徽宗南逃,国子监闹出了轰轰烈烈的主战运动,领头的分别是宗颖、陈东、欧阳澈,被称为太学三杰。
宗颖和父亲一样是铁打的主战派,不屑于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偷摸的搞这种猫腻,而且殿下已经赐婚,宗家和岳家表里一体,此事牵连到宗泽是否能留守东京,宗颖只要不傻,就绝不会状告岳三郎。
再者说,要告早告了,何必催促岳三郎去大名府上任?
倘若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宗颖的太学白上了。
此时蓝珪和范琼怂恿他写奏折,他甩个白眼,冷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他往南跑了,有什么证据,拿不出证据,这奏折我不敢代写。”
蓝珪指着一马平川的官道:“哪里需要证据,岳三郎本就是个无蛋鼠辈,哪有胆子去大名府,除了逃跑别无他途,不信咱们回相州,岳三郎肯定在相州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呢。”
“那就找到他,再说奏折的事。”
“嘿,你这迂腐书生……”
蓝珪和范琼劝说无果,急的直跳脚,同时后悔自己当年没有用闲暇时光多认俩字,要是肚子里有墨汁,哪用得着求他啊。
争执半晌,定下一个折中的策略,回相州府找岳诚,确定了他逃跑的事实,宗颖就同意代写奏折,好吧,那就打道回府。
慢行二三里,后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王贵领着一队兵马风尘仆仆的赶来,拦住他们问道:“三郎都快到大名府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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