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还是高估了自己,他花了足足八个月,甚至把婚期推迟了两个月,在老丈人近乎要翻白眼的时候,才悟出了【通灵】。
看着技能栏里的“【绝技——通灵】(六品)(1/1)”,李元心底还是颇有几分成就感的。
随后,老丈人硬是按着满脸的不耐烦,为他讲解了继【胎动】、【通灵】之后的【闻天】。
“这是功法中假设,我们这一脉之前有没有人达到并不知道,但我所知道的师父,祖师里.却是没人达到的。”
“若说【胎动】是为了入微地掌控添加金属在主材料中的分布,从而铸造出更好的兵器;
【通灵】是专门针对源血,将源血当做一种特殊的材料进行处理,同时灵器不再拘泥于兵器,而可以是日常的葫芦,扇子,烟台,镇纸之类;
那【闻天】,就是匪夷所思的阵,活着的阵。”
“阵?”
“就是阵法,布阵为域,而不再是单纯地攻击.
好了,现在我将这一脉的秘法传你,你且先记住,若有机会便研究一番。若无机会,就传下去。”
翁婿一教一学,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祝师彻底确定李元掌握了这【闻天】的方法后,便吹胡子瞪眼地,不耐烦道:“好了!能教你的都教了,该滚了!
婚礼明明定了三月举行,你都拖到六月了,老夫简直要被你气死。”
他边说着,边像个坏脾气老头,开始撵人。
而到了山脚,祝师却又缓了缓脚步,从怀里取出一个封口的小囊袋递给李元,郑重道:“大婚之后,再拆开看。”
随后,又取了未封口的信,再给李元道:“这信是给花阴的,她若要你报仇,你就把信给她。”
李元扫了眼信,显然这信的内容岳父都没打算瞒他,便点点头,岔开话题,笑道:“其实吧,拖三个月也挺好,这酿的烈酒不是更醇了些么?岳父,记得来喝。”
祝师看着他,露出笑,然后脸色一变,伸手撵道:“快滚!”
李元沉声道:“岳父,你是六品,我也是六品。”
祝师和他早相处熟了,尤其是这最近的二十个月里,两人便说不是朝夕相处,那也差不多了,对于李元的脾气,他自然也了解,此时撸着袖子道:“六品又怎么样?就因为你笨,才把婚礼拖了三个月,还好意思说?再不走,我打人了。”
李元立刻认怂道:“就走,就走”
说罢,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蹲下脚步,转身又行个礼,这才离去。
祝师面色温和地目送他远去,待到他背影消失不见,眼里的笑容才慢慢隐去.
而远去的李元直接打开了囊袋。
囊袋里有一张纸条。
“锦囊妙计啊”李元有些无语,他犹豫了下,还是抽出了纸条,摊开一看,却见纸条上写着四个红字:小心殿主。
这殿主,自然是指神木殿殿主。
不明所以的措辞,以及大婚后才可以拆开
这意味着大婚时会发生什么事,但却不会影响大婚。
李元略作思索,默默把纸条塞回了锦囊。
五月。
崔家,李元与崔花阴大婚.
这是一场特殊的联姻。
酒宴,众人大醉酩酊。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酒宴本不该缺席的祝师却缺席了。
邀请了他,他没有拒绝,可是他没来。
然而,他是崔花阴的父亲,又是李元的老师,他本该来此,而且必须来此
但他偏偏就是没来。
酒宴,很快到末。
李元牵起这位有着天子册封之名的阴妃,步向洞房。
在远处,一条没有月光的道路上。
面色肃然的中年人裹着一袭黑色莲花的长袍,一步一顿,又终于停下。
他身侧的一男一女也跟着停下。
男人笑着道了声:“今晚你女儿大婚,还是舍不得么?”
中年人道:“没什么舍不得,只是.答应了我家女婿去喝酒,却爽约了。”
男人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bā • jiǔ,而这不过是小家之悲哀。”
中年人没反驳,也没顺着,他只是转身向北,抬手悬起,虚握空气,好像在握着不存在的酒杯,在对着什么人敬酒一般。
敬完之后,他道了声:“小家大家,我不在乎。我要神木殿灭亡,我要景家鸡犬不留。”
男人微微颔首,笑道:“此是你所愿,亦是我们所愿。”
洞房里.
崔花阴的手很冷,整个人也似一块冰,她入了房,便坐在红烛里的床榻前,头罩着红盖头。
李元穿着一身新郎官衣裳,微带醉意地关上门,同时瞥了一眼新娘子身侧的数据:325~340。
这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数值最高的那一批七品了。
这大抵是,最好的兵器,圆满的技能,再加上境界的圆满才能达到的层次。
换句话说,崔花阴的实力应该是七品之中最巅峰的那一拨人,除了不能爆血之外,和他七品时候也差不多了。
可若是不加上爆血,他在七品时甚至还差了崔花阴一筹,因为他的兵器肯定不如崔花阴。
只不过.
这洞房花烛夜,还随身携带兵器?
李元袖口一滑,一柄血色无暇的短刀从袖口滑了出来。
他将这把刀放在这窗外侧的枕下,同时扫了一眼自身信息。
他的实力已在不知不觉中从“2100~2850”变成了“2600~3350”,而这皆因为他在参悟【通灵】其间,自己为自己铸造了两把六品之中的完美短刀,两把远胜于当年他在江北府花了120两血金买的刀。
这两把刀,他一把藏在袖中,一把藏在腰间。
而就算这两把短刀没了,也无妨,他的“装备栏”里还有随时能取出的鬼弓,这可以确保他不会如“那位酒醉后被偷了双戟的猛将”,因为没有兵器而被杂兵杀死。
如今的他算是半步五品里的巅峰了。
不仅如此,李元总觉自己的力量有着“原创”的加成,否则不至于这么离谱。
想起朱长老那“1360~3080”的力量,那霸凌天空的英姿,真是恍然犹在昨日啊。
可真要在打一番,他这个半步五品,说不定已经可以打爆朱长老了。
红盖头后,崔花阴似有默默抬头,投来视线。
视线在李元袖中滑出的短刀上略有停顿。
然后,李元又开始解裤腰带,顺带将裤腰带别着的另一把短刀给取了出来,双膝跪在床上,身子往前一探,将这把短刀放在了床榻内侧的枕边,又拉了拉枕边绸裾挡住了刀身。
“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的。”崔花阴道。
李元道:“在你眼里,我很大大咧咧吗?”
“至少,你是个好人。”崔花阴默然了下,又道,“你已取了你想要的东西,而今晚我也会把身子给你。如此,联姻算是完成了,你我各取所需。”
她平静地说着话,便好像这身子不是她的一般,便好像一切都只是交易。
“那你得到了什么?”李元问。
崔花阴道:“八年了,我也该走出崔家了,而你是最好的选择。我虽不喜欢你,但却喜欢你的才华”
李元抬手打断道:“你是卡在七品了吗?”
崔花阴点点头。
李元道:“能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