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塔赫等人的位置看去,汉军轻骑从南北两个方向掩杀出来,呈绞阵对驰,而帕提亚的兵马明显防备不足。
他们之前采用的是最常见的一字长蛇阵,用来行军推进。
这种阵列横向薄弱,被汉军冲出来的两列人马,呈交叉状,突袭伏击,迅速从中间切断。
所以他们从接战就处在劣势。
图塔赫眺望片刻,脸上神色转为惊怒,双目圆瞪。
倒不是汉军的兵锋有多犀利,让他畏惧。
而是想到汉军能如此精准的在这里打伏击,显是早就预判到帕提亚兵马,会将这里当成突破口,提前等在这。
图塔赫念头急转,迅速过了一遍近来搜集到的各类汉军边防调动的情报消息。
他就是根据这些调动迹象,推断出汉军的这个方向,是防守空隙,有机会突入进去。
然而眼前的现实是,汉军提前等在这打伏击。
这说明,之前他搜集判断的消息,很可能是对方在刻意传递假消息,借助调动,形成防守薄弱的假象,诱他来打。
且这个诱他出兵的过程,非常微妙,才能让他毫无所觉,一头扎进来。
图塔赫的脸色难看,大抵有种自己被拿捏的死死地,让人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的感觉。
对面的汉军将领是谁,对战局的判断如此之准,让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打。
图塔赫面色连变,正要下令身后的四千部众压上去,冲击敌阵,救回被伏击的部众,忽然心头一动:
“对方若是早有算计,埋伏绝不会如此简单。
我的兵马再压上去,对方怕是还有后续手段,让我损失更重。”
图塔赫微微抽了口凉气,果断下令道:“立即传讯收兵,后军列阵,防备对方冲击!”
号角传响。
被汉军围杀的帕提亚兵马闻讯后,试图从战场抽身。
但汉军步步紧逼,将卷入战阵的帕提亚兵,牢牢地拖在战场上。
对面,战场以东。
汉军后方,卫青一身戎装,从容的观察敌我军势:“对方还算谨慎,没把兵马都扎上来。
既然如此,传令让刑山的人不用蛰伏了,冲上去,把这支闯进来的兵马吃掉。六千轻骑,吃掉一半也够他们心疼的。”
亲兵当即传达了军令。
这段时间都在西域的姚招,也在卫青身后的将校当中。
他瞩目战场,却是想到了卫青和霍去病的不同。
这仗要是霍去病来打,大概率会直接裂阵,去掏图塔赫的老窝,亦或看破别人无法发现的用兵漏洞,直击要害。
一战取得决定性战果后,霍去病才会转过头来,扫击帕提亚的其他各部兵马。
卫青则是善于布局,先把对手能吃的部分都吃掉,为自己积累优势,最终再把对手宰的干干净净。
霍去病属于从终点开始倒着打,卫青则是从始发点,一步步往终点推进。
说不上来谁高谁下,只是霍去病的打法更激进,时常一战溃敌,让人从头爽到脚。
卫青用的则是兵法上积小功而成大势以溃敌的手段,让对手没半点可乘之机,越打越绝望。
匈奴此番大溃,也和之前数年卫青扎下的底子有关。
他不断削弱匈奴人。
霍去病一战全功,砍掉了匈奴人的脑袋。
……
乌兰巴托。
午后,一众将领来到帅帐。
霍去病取出从萨满之神遗骨中炼化所得四团精气,环视麾下的几名的得力干将:
“匈奴破国,还有之前对大月氏,西域等地用兵,你等所积功勋不少,陛下皆有封赏,让我来代为传达。”
历史上的漠北之战以后,霍去病属下将卒,皆获大量赏赐。
生擒匈奴右贤王沮渠藉的复陆支,破呼伦山口立功最大的伊即靬,多次奇袭破敌城寨,斩首敌酋的赵安稽,分别获封从军侯。
李敢从西域一路往北打上来,沿路扫击匈奴各部,杀敌最多,获封关内侯。
眼下的封赏,基本和历史线重合。
超出历史线的陈庆,亦加封府冲将军衔,兵权大增。
这是论功行赏,人人喜不自胜的时刻。
霍去病道:“除了陛下的赏赐,这里是萨满之神体内抽取的精气,对修行有很大益处。
赵破奴你当前修行品级最高,此战撰取的兵家气运,会让你在一段时间后,破入天人二境。这精气对你作用相对较小,所以没有你的。
其余,陈庆,复陆支,赵安稽,伊即靬一人一份。
东西就四件,这次得了,下次再换其他人。
另外,伊即靬你在匈奴留守。我明日回长安后,你起兵往北去冰冷之湖畔的营地驻防,为期半年,轮换一次。”
众将齐声领命,各有所得的退了下去。
次日,霍去病打点行装,启程在漠北之战后,返回离开了两个多月的长安。
等他满载而归,带着破国之功回到长安,已是六月末的盛夏。
城门处照例人山人海,有天下各地赶来长安观看冠军侯归国的人。
代相李蔡和张汤为首,宗室亦有多人出迎。
李蔡宣读了皇帝最新的任命。
增设大司马位,加封霍去病为大司马骠骑将军。
同时定下法令,使骠骑将军俸禄同大将军相等,和历史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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