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越一听苏衍要承担后果,心中焦急万分,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挡在苏衍身前说道:“父亲,院规是死的,人是活的!苏先生没有伤天害理,你不能治他的罪!”
长孙无争对女儿的勇敢很是意外,但是…院规就是院规,苏衍确实触犯了,他既然发现了便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就算他不去禀报,按照长孙熹对苏衍的憎恨,她也定会有办法向墨斐告密…倒还不如自己处置了,不至于将这事情闹大。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不至于禀报墨大人,我刑部也不能插手书院的事,就交给副掌事处理吧。”说罢,便要离开是非之地。
长孙熹一听是让左卿处理,气不打一出来,正要继续纠缠,突然一股强大的气场直逼束幽堂而来,尘烟散去,显露出一个人的轮廓,身形消瘦,一头乌发随风放肆飞扬,肩膀上一把砍刀光泽凌厉,似乎能瞬间将人劈成两段。
长孙熹急忙挤出人群,多年不见,她以为言真会对她如从前一样疼爱,可在看到他那一身红袍妖冶,脸色冰冷时心头一寒,那许久的期待和兴奋刹那间被击碎。
众人却没发现长孙无争和长孙熹的惊容,只顾着自己花痴,哈喇子都快淌了一地。
言真缓缓走近苏衍,“昨晚苏先生见的人是我,偶然碰到,觉得十分有缘,便闲聊几句罢了,舅舅不必去禀报,何苦让掌事麻烦。”话说得十分恭敬,面上也端得十足礼貌,但长孙无争那厚重的官袍内的背上,却渗出了一颗颗汗珠。
“正如长孙熹所言,苏先生的确触犯了院规,若现在息事宁人,日后此事发酵,传了开去,不管是对书院还是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现在去承担后果还为时不晚,别等到尚书大人更或者陛下怪罪下来,闹得不好收拾。”
“舅舅不必杞人忧天,我好歹为陛下守住了边疆,陛下难道会追究此事?就算追究下来,我言真还担得住。”
长孙无争是识时务者,懂得该收场的时候就没必要再纠着不放,何况自己本来就无意为难。便自行离开。
关心苏衍的纷纷长舒了口气,巴不得她倒霉的一个个失望透顶,这里自然包括长孙熹,她一把扯开苏衍,又狠狠推了把,“你早就料到了?你什么居心?!”
居心?苏衍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她挑起事端,怎么反过来怪自己!言真见到苏衍被推搡,顿时来了气,苏衍倒不在意,拍了拍被她碰到的地方说:“这话说的,明明是你表哥自己来帮我解围,我如何料得到?”
长孙熹活了十几年,一直被人捧在手心,看到她的人都怕她,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苏衍这样敢顶撞的人。她挥起手掌要打下去,却被苏衍握住,用力甩了开去,长孙熹吃痛,眼泪都落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向言真,正怀着万分的期待以为表哥会心疼她,没想到他看都不看她。只见言真拉过苏衍的手,笑着说:“吴国刚进贡一件稀奇的东西,我从万朝房拿了来,带你去瞧瞧。”
苏衍犹豫地看了看长孙熹,言真却毫不犹豫的一把拽过去,扔下了身后一群学生,潇洒而去。
长孙熹简直快气疯了,大跳起来一拳砸在柱子上。周围的人都不敢去安慰,只有苒婴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她瞪了她一眼,“你干的好事!”
苒婴惭愧道:“我也没想到大将军会突然出现。咱们就算了吧,她也没惹你,你何必去惹她?你也看见了,她现在都有大将军保护了,你能怎么去动她?”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气就来,“她区区苏衍如何能与我比,又拿什么跟我斗?表哥只是一时糊涂,等看清了我与他之间的区别,早晚会回头。”
“可是…”
“可是什么!你怕了?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仗着点蛮性子和左卿就目中无人不把我当回事,哼!等着吧,我不会就此罢休!”
苒婴极度不安,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她的命令,更无法阻止她的荒唐,暗暗叹了叹气。
一旁观察很久的孙子良戳了戳锦倌,说:“看吧。”
“看什么?”
“长孙熹啊!你想,长孙大人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来束幽堂,他是刑部的,管不着这里,什么赴泽渊长老的约都是借口,一定是长孙熹挑拨,长孙大人担心长孙越受苏先生影响,才会来此!”
“哦!原来如此。”锦倌恍然大悟,“这个长孙熹,一天不干坏事就皮痒,真恨不得修理她!”
“你可别瞎来!人家好歹是长孙家的掌上明珠,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咱们还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别多管闲事。”
锦倌一脸不悦地推开孙子良,“你这个胆小鬼,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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