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起身鼓了鼓掌,笑道:“罗掌柜的名气我自然知道,长孙大人提起过你,说你最是神通广大,来你这儿做生意我定放心。若这次成了,我定要买个摊牌,做你这儿的上宾!”
罗掌柜连忙迎上笑容,“大人抬举了,若大人觉得好,日后再来照顾生意,小的感激涕零啊!”
几番交谈,转眼夜深。二人回到书院,度过了难熬的一夜。翌日再赴暗市,果然见到摊子内有一女子乖乖的坐着,身上绑了麻绳,挂着根极细的木条,写有女子生辰八字,还有她的出身和姓氏。
罗掌柜等候许久,见西楼如约而来,立即迎了上去,又是伺候茶水,又是介绍女子。
“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她的?”西楼忍不住问。
罗掌柜倒没有因此谨慎起来,似乎早已习惯别人这么问了,“自然是从卖家那儿买来的,至于出处,呵,暗市交易,一层一层,如蛛网一般复杂,小的也不清楚从何处买来,只知道做得干净利落,没有后患。”
他说的毫无破绽,根本无从下手。西楼只能暂时放弃,转而研究起女子,这一研究却发现,女子脖子上全是勒痕,手腕也有伤,有些伤及筋肉,已经乌青发肿。苏衍也看到了伤口,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些伤……”西楼的声音分辨不出喜怒哀乐,装的倒和左卿的谈吐极为相似。
“不过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无甚关系,大人放心。”
苏衍对掌柜这副态度十分窝火,却只能强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些伤,女子咬紧了牙关,斗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从头到尾她都未发出过一次shen • yin,只是垂着头,眸子里一片灰暗。
西楼捏起她的下巴问道:“你可知,我买你的用处?”
女子并未回应,不知是疼的麻木了,还是绝望。
西楼又问:“可有父母家人?”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女子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微微抬了抬头,盯着西楼,突然冷笑起来,西楼倒没什么,苏衍害怕的退开,心有余悸。
罗掌柜担心黄了生意,急忙呵斥女子:“给了你一条生路,就该安分守己,若还敢造次,小心你无路可走!”
苏衍震惊的看向罗掌柜,心道:难道不是买来的,是抢来的?这女子的父母不会是被威胁了吧?想到这些,心里头一股火就窜了上来,若非西楼发现异常,及时开口拦截,后果不堪设想。只见西楼嫌弃地将手在女子干净的衣服上蹭了蹭血渍,满脸不悦道:“这女子性格过于刚烈,浑身又都是伤。罗掌柜,你应该知道,我们来买东西的都希望买到的物件完好无损,这钱花的也舒坦,未曾想你动用武力,将她打成这般模样,这价钱……”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掌柜。
掌柜面露难色:“大人您也没说要怎样的女子,”想了想,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主,只能改口认栽,“您说个价,小的若能吃下,人您便带走!”
西楼绕着女子走了一圈,思忖了片刻,才说:“分文不出。”
这下震惊的不单单是掌柜了,连苏衍都觉得不可思议。西楼解释说:“咱们既然做生意,那便要将眼光放长远些,譬如这女子,今日你送与我,我便买下摊牌,做你暗市的长久生意,你可知我在边城任职期间结交了多少豪门富贵?他们一年需要多少丫鬟?又会纳多少的侍妾?且不说这个,就说军营,边关也好,驻军也罢,军营中最缺的不单单是火药,还有女人。我身在兵部,与许多军中将领交情深厚,我给你做介绍,你赚钱,咱们共赢。”
罗掌柜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客气地说:“上家卖货,暗市转货,下家收货,小的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大人您的生意恐怕我做不了。”
苏衍觉得奇怪,之前不是说好了买下女子,再支开掌柜,他们就能在暗市里四处转转搜集证据,怎么突然就不按计划行事了!
西楼仍是不慌不忙:“若没有足够的人力,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在这若水城中找人?除了刑部办案,恐怕也只有暗市能做到吧?掌柜的,恐怕你不仅仅是转货的,上家也是你吧?”
罗掌柜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很看重你这这里的生意,咱们若能合作,岂不双赢?”西楼看他还不松口,语气立即强势起来,“难道你是不信我?”
罗掌柜慌忙跪了下去,“大人误会了,小的只是……只是不敢做主啊!”
如西楼所料,罗掌柜确实不是这里的主子。
“怎么,你不能做主,谁能做主,”西楼步步紧逼,“让他出来,我就不信了,还有人不想赚钱的!”
罗掌柜又开始躲躲闪闪,说话也有些磕巴,“这……小的…小的不过是个掌柜,也没见过主子,不如,您二位耐心在此等上几个时辰,小的去通报一声,若主子有兴趣,自会请您二位前去商谈。”
西楼阴沉的神色稍缓,点头道:“既如此,你可得好好将我的心意转达,否则生意做不成,我得去长孙大人那儿好好说说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