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碗厨房里有,以后要吃就自己做。”
实在是脸皮不够厚,禁不起旁人在一边唠叨,陆宇宁黑着脸,万分后悔听了温煦的建议,请来了一尊恶神。
顾向年得了默许,高高兴兴地去洗碗,
“以后?好啊,以后也可以我做饭给你吃啊,你爱吃什么讲给我听听,我都会学着做。”
不小心落进了话术陷阱里,陆宇宁便记住教训,专心吃饭,不理喋喋不休的某人,倒是连灌了两碗鸡汤,比平时还要多吃了一点。
“嗯,真好喝,不过怎么不是香菇煨的啊,这竹荪虽然也不错,但是没那么香醇,我记得以前你一直是用香菇的啊。”
饿了许久的老饕大嚼着鸡肉,人对旧事的记忆或许还赶不上味蕾对食物的记忆,这久别的味道勾起了许多年前,他们窝在山腰小别墅里各自研究着吃食的往事,那时一直都是陆宇宁在下厨做饭,喂胖了“顾语嫣”这个理论派的腰。
“我不喜欢香菇。”
陆宇宁撇开被顾向年夹到他面前的鸡腿,心情郁结。
那边本来还笑得灿烂的男人立马露出一丝窘迫。
顾向年很喜欢香菇炖鸡,因为这个是他母亲唯一会亲手下厨做给他吃的菜肴,他记住了童年的味道,于是固执地认为,这就是鸡汤的唯一做法,也是妈妈对他爱的具象化。
所以陆宇宁隔三差五总会炖鸡汤给他喝,偏偏顾向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默默吃下自己夹给他的香菇的人,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这样食材。
“……这样啊,我记住了,你还有不爱吃的东西吗,都一并说给我听听吧。”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在以前恋爱关系里的疏忽,顾向年端正了坐姿,诚恳地寻求改正的机会。
放下手里的瓷碗,陆宇宁其实并没有因为讲出这些事难过或者开心。
他早已经看开了,他从前爱顾向年的时候,没有谁教过他怎么去爱人,所以他便只学着书里或者电视里讲的那样,一味地屈从,一味地忍让,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天平的砝码两端,是要有同样的重量,才能维系平衡和长久。
所以他很少去怨恨顾向年没有理解自己,因为正是他自己放任了这种失衡。
陆宇宁深刻地反省过自己,为什么明明他和顾向年对彼此都是喜欢的,最后却落了一个惨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