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答案给他的是一个死结。
陆宇宁是个不自信的人,是个敏感的人。他从小学着压抑自己的情感与需求,为了不被父亲殴打,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为了让爷爷奶奶省心,他努力地收敛起爪子,有时候甚至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
他的价值观里,圆满是需要委曲求全的,而偏偏所有人都比自己幸福,受不得一丁点伤害,合该是自己最能够委屈。
而顾向年不开朗却外向,想要他就去拿,喜欢他就要追,对一件事的认知,只在于能做和不能做,没有应不应该。他不明白陆宇宁的用心,也不理解陆宇宁的退让,他觉得不开心陆宇宁就应该和他说,有麻烦就要叫上自己解决,藏着心事只是对自己的不信赖。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在隐忍和困惑中,布下了无形的网,隔开了彼此。
这才是陆宇宁最后决定分手的原因,这是无法去修正去弥补的、他们与生俱来的不同。
“顾向年,我想问清楚,你是怀着什么想法,来到这里的。我希望你诚实地告诉我,咱们分开又过了那么多年,我不想还和以前一样,和你再玩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他这话说得尖锐,可却完全是出自本心。
陆宇宁已经累的,命运的红线一直从小学纠缠到大学,直到他亲手剪断,结束了这段孽缘。
当痛苦积累到比欢愉多的时候,爱就成为了一种负担,他曾经为了背负起这负担而气喘吁吁,他不想再来一次。
顾向年出现了短暂的失神,一瞬间,陆宇宁的软弱让他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面冷心暖的高中生,而不是大学总是什么都忍着不说的“陆学长”,也不是现在一直对他冷冰冰的“陆先生”。
“我只是想,见见你,陆宇宁,我很想你。”
第168章物是人非
“上一次你这么说的时候,我信了,可是结果又怎样呢,顾向年,别再故作深情地说着这种话了,我并不想听。”
陆宇宁平白生出一股愤怒,被轻视的愤怒。
他还是初心懵懂的少年的年纪,或许会为了这句“想你”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上过一次当,那些让心血燃烧的义无反顾全部化为了灰烬。
顾向年十七岁的冬天,是如何决绝地对他说出“我不要你了”,二十一岁当头再寻过来,轻飘飘一句“我很想你”,又骗得陆宇宁飞蛾扑火,烧得一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