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比她还要疯,往日冷冷端上的高雅面具此刻全然粉碎成放纵的源头,甚至还说了些令人难以置信会从他口中吐露的话,“一共十颗,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它很好看。”
周旋下意识吞咽了下,听见唐遇礼继续说:
“现在,你还觉得它好看吗?”
下一刻,随着一声闷咛,泡在河蚌深处的珍珠被全须全尾一把扯落。
周旋紧紧瞪着眼,看了眼那串面目全非的东西,又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唐遇礼,抬手将他拉近,然后一口咬在他肩头。
尝到满嘴血腥,她才慢吞吞松口,勾唇挑衅,“好看你妹!”
唐遇礼沉沉凝视着她,两臂搭在周旋两侧,另一个角度的高低平视,让她上下左右都被封死无法抗拒。
他忽地发出一声低笑,口吻不似教训,“不要说脏话。”
肩头咬痕血迹缓缓滑过薄发肌理,瑰丽似碾碎的玫瑰花瓣汁水滴落在周旋颈前,与她的蝴蝶纹身融为一体。
绕翅结尾,翩迁若飞。
紧接着,周旋看到他低下头,如置身方寸柔荑时那样把那点暗色甘霖用如出一辙的方法清理干净。
绯色沾唇,尽耽于夜色昏沉,分不清是谁染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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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蒂燃尽,周旋于满眼升腾白雾前收拢思绪,随手倒了一杯水净润干渴喉舌。
目光回落时,对上一双明亮非常的眼。
唐遇礼将清洗干净的菩提珠带回手腕,光线昏暗,但他的眸光却亮地让周旋一时无所适从。
尽管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论是非坦诚,过往争锋相对的矛盾种种,都在跨度到亲密关系后,延伸成一种无法准确辨析的柔软情绪。
至少现在,周旋面对唐遇礼暂时发不出脾气。
但仅限于此,褪去敌对视角的戏弄,让她一时找不准合适的态度来面对这个适才从亲密无间的接触中结束的对象。
唐遇礼看了眼时间,将床头柜前的暖灯打开,狭长眼眸轻眯。
他摸了下身旁冷冰冰的位置,断定周旋自下床后便没再上来过。
和风送来几缕清浅烟味,他微微皱眉,抽离困顿的思绪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空前地活络起来,七零八落地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覆盖。
为什么不在床上睡觉?尽管已经做过那样的事,她还是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所以宁愿一个人关在阳台吹冷风?
一时间,唐遇礼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敏感复杂,近乎于素来不屑一顾的患得患失。
九江多水,夜风更是如水般寒凉。
旖旎冷风中,周旋仅仅裹了一件衣料单薄的浴袍,唐遇礼推开门,扫过她身后还在滴水的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