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留少年与十来位御医,陷入了诡异的沉寂,连咽口水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为首的老御医凑上前,细细端详着少年衣襟上附着的褐色蜘蛛,捋着花白的胡子,怒道:“是盗蛛!这根本不是起死回生,盗蛛求偶本就会假死!”
前一刻唯唯诺诺的一众御医顿时涨了气焰,竟然是被年轻后辈摆了一道,怒从心头起,“你胆敢欺君!老夫这就去禀明陛下!”
银面具如披寒霜,少年抬手抓住在衣襟上攀爬的蜘蛛,手掌成拳,褐色盗蛛便被捻成尸泥。
在十来位御医的注视之下,少年慢条斯理地拿起青石砖上的长剑,那是暴君带来的剑。
众人的目光渐沉,均是惊愕之色愈发浓烈,颤着的双腿顿时抖成筛子。
少年握着染血长剑,冰凉的声音在偌大的绞龙殿内带着回响,愈发森然,“胆敢与我争锋。”
手起刀落,为首的七旬老朽心脏被长剑贯穿,暗红血液喷洒,染红少年的眸子。
他淡然俯身,从老御医的袖中翻出一把漆金钥匙。
哭嚎声顿起,甚至仅仅是咽在了喉咙,便被割破气管,一众御医慌乱逃窜,可都迈不出朱漆殿门。
待到横尸遍布大殿,耳边才清静下来。
米竹褐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这场杀戮,模糊陆离的亮色光影被少年的身躯挡住,她扬起脸,看向他逆光的轮廓。
他的指尖冰凉,抬手抚在她的脸颊,“害怕吗?现在还来得及,臣可以放殿下离开。”
米竹轻笑,在殿内显得空灵,“怕什么,怕你杀戮过重?”
未免有些可笑。
染血的银面具被缓缓摘下,少年长叹一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解开她脖颈上的金色镣铐,将她拦腰抱起。
绞龙殿内,祭司辅铎被擒住双手,按倒在绞龙殿内,一贯戴着的银色面具碎成两半,安置在青石砖上。
他方才刺杀了皇帝,奈何功亏一篑,也幸亏御医都被屠杀干净,殿下也已经逃离。
暴君枯黄的手掌捂着腰腹,血流不止,甚至染红了明黄龙袍,他面色苍白得像躺在棺木中的死人,怒火不息,“在朕眼皮底下藏匿了这么多年,倒是有几分能耐……”
怒咳几声,暴君一步一顿走下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