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地板炸裂开来。屋里那双黑靴一急,跨步直冲床榻而来。而水牧带着米竹,陷进地板裂洞,直抵第六层的厢房,抱着她跳出了窗。
此时院中无人,徒留乌鸦树下的染血草垛。
“水牧!这到底怎么回事!”
奔跑中劲风扫着米竹的金步摇,打在脸上微微泛红。
“殿下,如你所见,我偷尸体时被跟踪了。”
米竹紧紧闭着眼,咬着牙,“所以你把人引到我面前给我瞧?那还躲什么!”
低笑声带动胸腔震动,他在笑,“那个人不是凶手,只是个替人善后的。倒是未料到他能进得了温乌鸦的府邸。”
两人在暮色里逃离,虽然并没有必要。
随意寻了一家清冷的客栈住下,两人在烛火下细细端详着桌案,上方摆着两节烧焦的手指。
“你将手洗净了没?”
米竹小脸皱起,望向他的目光里不掩仙气之意。
“第八次了殿下,客栈的皂角都不剩多少了。”水牧苦笑,抬起手在她面前翻转,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在桌光里赏心悦目。
眉头微微松动微微,米竹手握毛笔挑起一截焦灼的手指,细细一嗅,“怎么有茶香?”
“这便是离奇之处。我在乌鸦湾下游寻到这首童尸时,尚有余温。遇害时间是在太阳落山前。”
握着毛笔的手指一松,米竹缓缓抬眼,望向微微舞动的烛火,困惑道:“落山前?那时南风同我在一处……”
“殿下,南风不会虐那么多shā • rén的。会被天罚。”水牧淡淡开口。
米竹起身坐上床榻,被褥传来阳光晒过的棉絮气息,她声音也愈发缱绻,“茶香,童尸,左耳……”
倏然抬眸,她面上挂起浅浅笑意,漾开的柔色与烛光相映衬。
“水牧,能教我怎么幻化成孩子模样吗?”
“殿下为何想学?”
狐狸尾巴妖娆一扫,烛火熄灭,灯芯燃起缕缕白烟。
米竹打了了懒懒道哈欠,泪眼朦胧中只见他缓缓而来,狐狸尾巴将床幔一拢。
她褪了鞋袜上塌,“看看若是生的女儿,会长什么样。”
……
乌鸦湾的这栋茶楼是为数不多的较为有人烟的地方。
并非是人们有多喜爱听曲品茶,而是因为茶楼的主人是白礼楠,他虔诚拜佛,还时时帮扶接济贫苦人家。
两个小孩穿着同色的粉色衣裳,握着拨浪鼓在茶楼里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