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颇为惋惜地笑道:“无常,怎么你就没有嘴呢,实在可惜。”
听着惋惜,但她轻抿了一口牛ru,便将碗搁置在浴池边,直接潜进了浴池。
没了丘比特的遮挡,无脸男人半身浸泡在浴池中,奶白色沐浴水挂在他的肌理。
米竹一惊,踉跄着转身将帘子一掀,大步退了出去。
惊魂未定,她想扶在曼珠沙华上,却不小心将瓷瓶打碎。碎声响起时,内殿还传来了丘比特的嘲笑声。
“怂货。”
米竹将脸一沉。因为水牧在浮屠宫时干过类似的事。破案了,大抵是从丘比特这里学的。
俯身捡起碎瓷片,却有一只触手伸出来帮着收拾,还用另一条触手拂开她的指尖,不让她碰碎瓷片。
微微抬眼,眼前就是庞大的蓝紫色章鱼,圆溜溜的墨色眼眼倒映着米竹的脸。
“加仑,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小章鱼可不能被教坏。
……
殿外,苍天古树之下,一人一章鱼沉默不语,各自编着丝线。
可加仑几乎每隔片刻,便要偏过头瞅米竹一眼,还会带起一阵劲风。
奈何它自己没有一丝察觉。
米竹实在忍不了,长叹一声,停下了手里那段色彩斑斓的丝线,偏过头回望加仑。
“加仑,总是看我做什么?又饿了?”
咕噜咕噜的声音又从它身上传来,让米竹不禁怀疑它的脑子里装的是水。
两相无言,对视之下,米竹从它的眼里感受到了忧郁。
起身挨着加仑坐。
这样可以和水牧的心脏挨得近一些。
古树上丝带飘飘,却都只有一尺长,代表人一生的短短数十载。
而一条色彩斑斓的丝带缠绕着古树的主干,一路绵延向树梢,似乎在随着树的生长而生长。
那是米竹的生命丝。
从某一段开始分叉成了五条丝带。
米竹看得出神,连加仑将脑袋低下来都没有发现。
直至蓝紫色的偌大章鱼脑袋与她额头相触,冰凉的冷血鱼类触感凉滑。
隔着几层肌理,尚且能感受到它胃里那颗心脏的跳动,是那样喷薄有力。
加仑伸出两条触手,捧着米竹的脸与她对视。
米竹不明所以,望进那双比洗脸盆还大的墨色眼睛。
却是看到了属于那颗破碎心脏的蒙尘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