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刑,再灌药,上刑,再灌药……
可就在他即将被送出地宫,送去暮阳公主殿内时,暴君寻到了一名国师,重启炼丹大业。
彻底将地宫忘得一干二净。
少年戴着镣铐,在一片黑暗中喘息,愈发稀薄的空气让人压抑。
这间偌大的地宫,已经近半月没有被打开了。
腐尸的糜烂气息充斥着四周,而少年水牧手握匕首,在宫墙上又添了一划。
“第十四日……没有来……”
他一把将匕首甩掉,望着架在烙铁炉上的狼肉,已经要消耗殆尽。
目光沉沉落在那几具宦官的尸体,水牧的眉头紧锁。
干涩的喉咙让喉结上下滚了个来回。
为了争夺稀薄的氧气,早在发觉地宫被暴君遗忘之时,他便将所有活人杀了个干净。
暗不见日的地宫,他甚至被逼得能看清物件。
脑海又浮现那张面容,浮现那片承诺放他离开的红唇。
水牧又俯身捡起沾染了灰的匕首,手腕上的镣铐哐当作响。
“眉黛如远山……朱红点绛唇……”
刀刃刻在宫墙上,朱红墙壁散出浮粉,翩翩落在他的脚背。
浑然不觉地,他目光沉沉,刻着脑海中的女孩模样。
从十岁的女孩模样,刻到假想中的及笄少女,再刻到假想中的翩翩女郎模样。
刻得入神之际,一束亮光洒进了地宫。
有人来了。
骤然间的强光直射,水牧的眼底溢出泪,还参杂着腥红血丝。
长期处于寂寥中的耳膜都在微微发疼,耳畔传来国师的声音。
“还好还好,活着呢。”
“小子,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逆着光,水牧看不清眼前人,心底的失落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