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戊刃,他还把几个女奴掐死了!快,快禀报巫族长,让小姐们莫出来!”
米竹在榻上坐起身,揉着眼却看见床幔上有个男人的身影,似乎正驻足在床榻前凝视着自己。
心下迷惑,“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戈壁上的墓穴找到了吗?”
慢吞吞地掀开腰间的薄被,她跪坐在榻上正要撩起床幔,就发觉不对劲了。
床幔上的男人影子,没有狐狸耳。
当只剩两人时,水牧从来不会压制自己的原型,狐狸耳和尾巴都是自然状态的,而不会收敛。
“你且等一下,先别动。”
米竹目光沉沉落在那个身影,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往后挪,却发现沙漠狮的身影也在。
狮子正围着床榻来回踱步,堵住了米竹的后路,那蓬松的鬃毛紧贴床幔,似乎随时会跃上来。
无处可逃。
一只手伸来,将床幔掀起,九尺之身的男人俯身踏上床榻,墨色瞳孔在昏暗中更浓浊。
是戊刃,刚逃出来的,本要在今夜被押去配种的奴隶。
他步步紧逼,滚动喉结,“我——要你。”
米竹往后再一退,后背就抵在了沙漠狮的身体上,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幔。狮子低声嘶吼,咕噜声压得极低。
脚腕被一只粗砺的手掌环住,向下一拽,她惊呼一声,被拖到身下。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凝视着有些癫狂的戊刃,米竹铜窟里浮现金色的丝缕灵力,聚集成锋利的刃。
她淡然开口,“想活着,就滚下去。”
箭在弦上,戊刃眯了眯眼,肆无忌惮地俯身嗅着略带皂角香气的发丝,低哑的声音依旧清醒,“撒谎。”
开口说了贵族的语言,将贵族的小姐压在身下,杀了几个精心挑选出来的配种女奴。
这条条款款,都能杀了他。
金色的灵力刃悄然悬在戊刃头顶,随时能直接往下穿透他的心脏,可米竹还在等。
此番若是杀了他,就白来这一趟了。
“小姐喜好红发?”
“啊?”
被他这么一问,米竹不由得更加迷惑,正要打破这种尴尬姿势的时刻,就看见了屋顶有亮光洒进。
有一人挡在屋顶的天窗口,背着光,那对狐狸耳高高竖立,似乎连毛丝儿都是立着的。
来了。
米竹勾起唇角,从戊刃的肩膀上望过去,浓笑轻言,“是,我钟爱红发少年郎。簪得了发,暖得了榻,还能杀你于刹那。”
不待戊刃思索,一条狐狸尾侧扫过来,将他拍下床榻,猛地撞在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