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从自己的同伴身上起来,用带血的手背擦脸,蹭了一脸腥红血迹。
还一脚将尸体踢给沙漠狮。离奇的是,沙漠狮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上前撕咬。
戊刃在最后关头将姬家的奴隶打死,并投给沙漠狮吃,一番举动卑劣得令人发指。
“妙哉!”
一个老头戴着金冠,布满褶皱的手掌拍得响亮,耷拉着的眼皮提了起来。
捋着花白的胡子,问座下的各氏族,“他是谁族豢养的奴隶?赏,重重有赏!”
连窟主都发话了,姬湘手握成拳,一声不吭地随众人一起鼓掌,不情不愿地赔笑。
获得窟主首肯的奴隶,自然要好生培养,戊刃沉着脸,一声不吭地任由侍卫给他戴上镣铐。
拖着往训练场走。
原本他一直低头望着自己那双被黄沙磨烂的脚,似是不甘心地,戊刃回头望向高台。
那个小姐,怎么还没有看到他。
米竹也望见了,那双凌乱发丝之下的阴鹜眼眸,不禁叹气,还是将人拦下。
“慢着。这人是我巫家的奴隶,怎么突然间就上缴进贡了?他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高位上,窟主费力地睁眼看她,见她站在女子一席,脸色一沉。
“妇人之见。一个奴隶能花你多少银子?现下报个价,便转手。”
有这等好事?
米竹悄悄压住隐隐上扬的唇角,故作为难道:“可买卖讲的便是个你情我愿。昨日他只抵两个洞窟,现在——该涨价了。”
好一个奸商。
老头这才将眼睁开一条缝,瞧着米竹这个丫头片子,反其道而行,“那作罢。你自行将他好生养着,可别让他跑喽。”
米竹一噎。窟主穷到这地步?还没报价呢。
悻悻离座,她和水牧下了观望台,站到了戊刃面前。
“还不跪下,贱奴。”侍卫手里牵着铁链,一脚踢在戊刃的膝弯,迫使他跪下。
他跪得笔直,微微弓着背。任谁都看得出,戊刃能轻而易举地宰了那个侍卫。只是宰了他没有价值罢了。
米竹从侍卫手中接过钥匙,上前,用绸面团扇挑起戊刃的下巴,与他对视,果真从那双长眸里窥见了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