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竹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泪糊在眼眶,还在强撑着,“水牧,此番不能再让戊刃死在玲珑手里了……”
半眯着的眼终于合上,她困倦的身子也瘫在榻上绵绵柔柔。
“殿下?”
低声轻笑,水牧将她的脑袋扶着,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又抽出发丝间的金簪,将松散发髻解开,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席上。
感受轻缓的呼吸洒在脖子上,他眼底的贪嗔痴有所溢出,一方癫狂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将她弄醒;一方恋慕想静静守在她身侧。
长叹一声,在她耳畔低吟,“会死在人家手里也是那奴隶自找的,殿下怎么看不明白。”
戊刃作为格斗奴隶,屠戮了整船的贵族男人,却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都能杀了他。巫氿的魂所看见的,怕是有偏颇。
昨夜,老大夫被一头沙漠狮惊醒,连夜赶回去给戊刃看伤,在沙漠狮的注视下战战兢兢。
直至天刚蒙蒙亮,雾气未消,洞窟内倒是灯火通明。
反反复复撕裂的伤口血肉模糊,老大夫敢怒不敢言,“这伤怕是难好,好生养着就成,老夫爱莫能助!”
将药箱一提,绕开蹲在门口的沙漠狮,紧紧挨着墙壁门框溜了出去,一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出了逼仄的洞窟,他才气冲冲地同小厮丫鬟开药方,吹胡子瞪眼地,“熬,狠狠熬八个时辰再给他服下!”
药总是越熬越浓,越熬越苦的。
院里大夫骂骂咧咧,米竹则在和回门的“八姐姐”无厄扯家常,时不时逗一逗无厄带回来的小外甥球球。
“无厄,日子可还舒坦?”
闻言,小丫鬟眼里亮色渐浓,指了指洞窟之外,又急忙提起裙摆便往外走,还挥着手示意他稍等片刻。
不多时,她又回来了——带着另一个男人进来了。
林泊言头戴维帽,一袭白衣比狮铜窟的男子要厚实得多,比方戊刃此时赤着上身,而他衣袍里裳样样平整。
不再过多解释,他掀起衣袍就坐,而玲珑则低眉顺眼地候在一侧,像极了他的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