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言重了,我夫君是禁军统领不错,但他并非效忠于你那个篡位的侄儿,他是陛下这边的人——当然我也是陛下这边的人,昨夜是个误会。”
米竹将话说得风轻云淡,手指像对待猫一样得挠着狐狸的下巴,却被一嘴轻轻叼住。
轻笑出声,神色依旧平淡得如同在和友人讨论去东街还是西巷,根本不像在决定朝堂站位、拥护旧王还是新主。
她抬眼看着穆乾宸,意有所指地,瞥了两眼他手中的鱼粮碟子。
“皇帝陛下,我带来的那几尾鲫鱼也想chī • jīng贵些的东西,相信陛下愿意养好它们的——
它们可比那些上万两银子的鱼有用多了。”
闻言,玄色锦缎长袍加身的男人紧锁着眉头,紧紧攥着手中的碟子,似要将它捏碎。
最终青花瓷纹鱼戏水的碟子被搁置在了石桌上,穆乾宸的指尖在轻轻发颤,压低了声音,“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连他养着的这些鱼都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那莫不是这个女人想要,连这天下都得拱手相让?
米竹颠了颠怀里的狐狸,站起身凑近他,却将人逼得连连后退,不禁笑着眺望翠竹之下的湖面,眼神寻寻觅觅。
翠竹的荫蔽里,一个锦衣墨蓝色长衫的男孩立在湖畔,正踮着脚尖张望着什么,双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
找到了,那个八岁的小太子。
笑意更深,米竹转过头看那个已经站到了廊上的男人,徐徐道:“皇帝陛下,我什么都知道。您的太子殿下在半刻后落水,将药石无医成为一个病秧子。”
“什么?信口雌黄,太子在府里有太傅教导,落什么——”
扑通一声在,在此时仿若震耳欲聋。
穆乾宸大步走回了长亭中,双手撑着朱漆围栏,皱着眉望向翠竹之下的湖畔,湿润的泥地上倒着一个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