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纵身一跃,那一刻是真的决然跃入深渊。
过去了那么久,祁昭一直天真的以为,那些事情早就成为往事了。
实际上,也许她走不出这片雨天了。
地理高考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如果现在无法离开天台,她就要在这淋一晚上雨。
到时候她还写的出题目吗。
恐惧和害怕几乎要把祁昭淹没。
那些从未平息过的心理应激反应,在这一刻几乎要把她彻底击垮。
漆黑的教学楼,一望无际,没有一间教室亮着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你快看她,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祁昭。”
“你真没看到论坛上她那些照片吗,真贱啊她。”
“祁昭。”
“祁昭。”
无数声音喊着她的名字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无数个雨天。
那一天在这个一模一样的天台上,她纵身跃下,天真以为可以审判她们,可没想到她脆弱如蝴蝶。
遍体鳞伤的只有她祁昭。
所有人都可以向前走,都可以好好生活,为什么只有她仍在淋那一场雨。
徐凤英当年关注过她的心理问题,因为巨额费用拒绝了带她看心理医生。那些噩梦般的回忆平均每周都有三天会让她在破旧的小店阁楼里夜半惊醒,想发出声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窗外是宁县一片漆黑的夜色,而她永远孤身一人。
救救我。
无人救我。
那一夜祁昭所有的情绪几乎达到了顶峰,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撞着天台门。
瘦弱的身躯撞击着沉重的铁门,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很多很多人。
那些拿流言蜚语审判她的人。
仿佛全都拿着刀,一遍遍在割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
徐凤英一遍遍在她耳边不屑的说,祁昭,你这辈子都走不出宁县。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甚至产生了很重的幻觉,鬼使神差往天台边缘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