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不是很合脚,沈澍踩在楼梯上,眼睛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下一刻便撞到了人,跌坐在地上。
大约是沈自清催得急,宋希最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动手。
她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很轻蔑的,像是要把沈澍刺穿,钉在地面上,像古往今来对待每一个有罪的人。
沈澍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一直到宋希渐渐走远,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他才很慢地站起身来,接着抬起双手捂住耳朵,逃也似地往楼下跑。
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沈澍猛地坐直了身体,很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将思绪从那片玫瑰香中抽离出来。
寿宴设在姜家老宅,坐落在郊区,偏僻得很,车子开了许久才到。
姜家老爷子讲究些旧礼,请帖都是描红烫金,徽墨写就。还请来了城里头百年的润泉居准备席面。
姜家这一辈的话事人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更是别出心裁地请了一架戏班子来,垒了高台,专为了唱一出《麻姑献寿》。
沈澍被人领着,懵懵懂懂地进了宴会厅。
耳边有吵吵嚷嚷的声响,人声,笑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杂糅在一处,像一锅欲沸未沸的奶油浓汤。
沈澍仰起头,只能看见很多抬起的下巴,高脚杯中盛着红色的酒液,在空中交错碰撞,一晃一晃地挂在杯壁上晕开,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透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