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他像在试炼一场苦行一样,一点一点地抹去身上顾向年留下来的痕迹,也一点一点抚平心被撕裂留下的伤痕。
他觉得自己渐渐好了,不再抱怨,不再自卑,他甚至还和钟南温煦一起去敬老院做了两次义工。
原来,离开你,并没有那么难受。
这一年的除夕,陆家人又围坐在了一起吃了年夜饭。
陆宇宁主动和大伯承认了错误,答应不会再和男人厮混了。陆尔然dǔ • bó输光了老本,腆着脸重新找到了大哥和爸爸,借了一笔钱还了债,也巴巴地重回大家庭寻求温暖。
即使八点没过,家人们就各自散了场,陆宇宁还是觉得安心了许多。
一切都在变好,只是少了一个会深夜打电话来让他看星星的人。
他曾为了看星星,跌进了满是荆棘的深谷里,如今爬了出来,更偏爱手里照明的灯笼。
我们都曾有过梦想,有过不切实际的爱。但魔法火柴燃烧殆尽,人能依靠的还是明天。
开年过后,顾向年才好像突然咂摸出味儿来,清晰地感知到了陆宇宁是真的要和他分手,而不是因为赌气在冷战。
这个认识立马就让他乱了阵脚,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可惜,陆宇宁是最了解他的人,了解他的幼稚与薄脸皮,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一切偶遇、巧合、强迫。
以前他会输,会受伤,是因为他害怕会让顾向年难受,如今他心如磐石,还有什么不能赢的呢。
大四说起来六月份毕业,其实毕业前根本也就没什么别的事了,陆宇宁忙着上班,连毕业论文都是突击熬夜搞完的。
答辩完,租了学士服拍了毕业照,四年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一个学院的人站在一起,他都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
这时他才觉得好笑,过去总是固守在自己的天地里,原来是他亲手封掉了通往更多美景的路。
毕业季总归就是那几样事,告白、分手、聚餐。
温煦被爹妈压着回家考公务员,钟南却还刚刚大二结束,两个人不愿意分开,就和家里人摊了牌,这下子可闹得鸡飞狗跳的,陆宇宁作为温家半个干儿子的存在,分外为此操心,最后使了个小妙招,帮着温煦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