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遂宁打断了她,声音冷峻:“为什么吵架?”
赵小山目光躲闪:“我俩向来关系不好,你也知道的。”
池遂宁眉心褶起,眼底一寒:“你去见姚远峰了?”
“真见鬼了,你怎么也知道?”
池遂宁双拳握紧,打火机碎片嵌入手掌,才能保持涵养:“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她母亲。你若想与姚远峰有牵扯,就别再来烦她。”
他快步朝病房走去,听见赵小山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喊:“我是她妈!你凭什么限制我?”
“我是他丈夫。父母她选不了,我是她自己选的。”
姚牧羊做了一个梦。
夜色里,天际巨大的蓝色蝴蝶振翅欲飞,抖落的磷片化成点点星光。她赶紧去追,说自己还没来得及画下它的样子,祈求它不要离开。
倏忽梦醒,眼前是刺目的白墙,和池遂宁。
他握着她的手,动作轻得好像不敢用力,眼底装满疼惜。
想到刚才的梦境,她一个激灵,抽出手摸上自己的腹部,想问却又迟疑,生怕听见她承受不了的答案。
池遂宁覆上她的手背,沉声安抚:“它在呢,我也在。医生说你要卧床静养,别乱动。”
姚牧羊这才沉下肩躺好,怔怔看着天花板。
池遂宁把她脸前的乱发别到耳后:“在医院住几天好不好?我陪你。”
姚牧羊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但根本笑不出来,使了劲想回他一嘴,反而憋出颗眼泪:“我以为我和她不一样的……”
过去的二十五年,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做赵小山那样的人。赵小山做事不管不顾,她就学最严谨较真的专业;赵小山拈花惹草,她就把示好的男生都吓退;赵小山管生不管养,她就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歇斯底里这件事,大概真的是遗传。
情绪顶上来的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投鼠忌器,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抛在脑后,好像只有发疯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