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内,那股腐败的气息变得更为浓郁,几乎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我借着艾尔海森手举的火光环视四周,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
本就极其狭窄的空间内,除了一座破旧的小木柜,就只有几团被风的作用力吹拂于此并积在角落的沙堆。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间病院。
“这气味究竟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我话刚说到一半,向前迈出一步的右脚就踩了个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随即将我整个人朝着未知的深处狠狠扯了下去。
砰——!
不用怀疑,这一声是被我硬生生砸出来的。
我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再一睁眼,便看见艾尔海森蹲在我刚刚落下来的开口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伸长手臂,把火把探下来照了照:“原来真正的病院藏在地底下。”
我强忍住身上的酸痛从地面爬起,纳闷地咕哝一句:“你不是走在我前边儿吗,怎么摔下来的人反倒是我啊……”
艾尔海森拍了拍垂直连接着地上和地下的木梯子,又略微比划了下开口的宽度。
他淡淡道:“我只是没料到,长在你脸上的眼睛会是一双摆设。”
”……“
我面无表情地仰头盯住他:”我倒是希望你那张嘴能是个摆设。“
说罢,我便自顾自地摘下脖颈上戴着的项链握在手里。我点亮神之眼,借助它翠绿的光芒作为照明工具使用。
地下的空间确实要比地上稍大一些,但也远远及不上一间病院应有的规模。
三十平左右的室内,平行铺开着四张床位,相互之间用一道粗布挂帘做格挡。床头零散地摆放着花瓶和餐盒之类的生活用品,上边儿布满青苔和污渍,一看都是些上了年头的物什。
我用围巾捂住鼻子,走上前去细细察看,随即在最深处的一张病床附近发现了一只脏兮兮的陶土制糖罐子。
罐子的开口处有着用小刀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刻字:
【阿巴斯赠予阿尔伯兹】
阿巴斯,正是与我有过两面之缘的、为了治疗魔麟病背井离乡远赴沙漠的那个男人。
能让他选择将糖罐作为礼物赠予的对象,多半还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
在此之后,我又陆续发现了两处线索。
第一处被贴在墙上,是张膳食计划表。
第二处被放在床头柜上,是张医师轮值表。
无论哪张表,最终记录都停留在周四的位置,之后的信息皆是一片空白。
我把神之眼凑近一些,对着那张轮值表仔细看了看:
【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即联系当日值班医师】
【周一:易卜拉辛】
【周二:……】
周二值班医师的姓名被人用墨水刻意涂掉了。
【周三:阿毛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