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便半天没再接话。
直到不远处的酒馆打了烊,离客们的喧哗声也渐行渐远,他才终于将紧盯着我的目光移向别处去。
“之后,我可以跟你一起。”艾尔海森说。
我的大脑只反应了片刻的功夫,艾尔海森便又不说话了。
我偷偷打量艾尔海森一会儿,觉得此刻与他的距离似远似近,捉摸不清。于是我向他靠近几步,蹲下身,仰起面孔从下往上瞅住他。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艾尔海森简短的回复。
我犹豫片刻,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我这个人在求知时最厌恶转弯抹角,对于感情也是。
这是我在确定了艾尔海森心意的那刻起便延续至今的迷惑,它让我对当下的处境以及艾尔海森于我而言的恋人身份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这种感觉好似迷雾行舟一般,惹人生烦。
艾尔海森短暂沉吟了会儿,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反问我:“你读过生论派马尔茨贤者的《心理控制》吗?”
我点头,虽然我并不明白这与我们正在进行的对话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艾尔海森接着说:“马尔茨认为,人类改变心理意象通常需要二十一天的时间。许多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采样实验,在结合了样本个体和实验内容的差异之后,最终得出结论,人类养成一个习惯的平均时长是六十六天。”
“所以呢?”我还是没理解。
“所以。”艾尔海森看着我,静静地问,“你和我,已经一起度过了多少个六十六天?”
以天数作为基本单位,再加以换算,未免太过烦冗。
我只知道,从我与艾尔海森相识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九年。
十九轮春夏秋冬,已然足以让证梧木从一粒种子长成环抱粗的大小。
艾尔海森说:“对我而言,你的存在是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