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直到走出须弥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一趟走得太快太急,甚至没来得及给艾尔海森打声招呼。
派蒙却用一句话及时拦下了我回程的脚步:“放心吧,我走的时候替你往艾尔海森的门缝里塞了字条,他应该不会太担心的。”
听她这么说,我便彻底放下心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一小时后。
一如既往卡在七点半到七点四十五这一区间睁开睡眼的艾尔海森对着天花板呆了两秒,待到意识回笼,才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他先去厨房烧起一壶热水,又去浴室冲了个凉,尔后把浴巾搭在颈间重新走回厨房,泡起一杯浓淡适宜的苦茶。
八点整,该是送报员将每日早报投进门口信箱的时间点,于是他一手端着热茶,一手推开房门取来报纸,尔后粗略地浏览着今日头条,用肩膀重新将门关回去。
途径玄关的时候,他脚下的拖鞋却在木质地面上踩出了沙沙的声响。他察觉到异样,垂眼,便在地板上看见了一张被自己的拖鞋踩住半边的纸条。
他将报纸随手放在鞋柜上,俯身将纸条拾起,再展开一看:
【艾尔海森,很不幸地告诉你,你女朋友已经决定跟着我们跑路啦。
友情提醒:比起伤心难过,你还是赶紧改改你那惹人生气的臭脾气比较好。
——派蒙留】
艾尔海森看着落款处的派蒙自画像,虽然潦草,却将她那副小人得志式的叉腰动作描绘得活灵活现。
于是,他端着茶杯,陷入良久的沉思。
第38章
正值教令院大洗牌时期,不仅分院贤者之位空缺,研究部门也人手不足。
向我问起提纳里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总说,以提纳里的资质和人品,屈居于道城林做个微不足道的巡林官属实屈才,还是尽快说服他回教令院任职比较合理。
然而我很清楚,劝提纳里回教令院的难度并不亚于劝艾尔海森出任大贤者。
在某种意义上,这两人是很相近的。非要用言语形容的话,我想,他们都是对生命力一词怀有独到见解的人。
生命力的本质就像盘曲于泥土之下的古树树根,是安静而沉默的。